片刻,果然进来一个四五十的妇人,手上提着一个瓷罐,周夫人脸上带着笑。
叨扰这么久,实在不好意思,这是自家做的干果,比不上夫人平日吃的,就图个新鲜,还望不要嫌弃。
乔沅略微抬眼,见她身后跟着一个二十左右的年轻男子,穿着藏蓝长袍,身形修长,眉目俊秀,书生气很浓。
周琏一进屋,见里头还有个没见过的姑娘,也没乱看,只低着头只将瓷罐打开,丫鬟从中取出一些放在碟子上。
干果色泽莹润,上头撒着白色糖渍,乔母让人取了一些出来,捻了一个放进嘴里,有些惊喜。
我平日吃这些东西,总觉得腻,你做的干果酸酸甜甜,倒是对我胃口。
周夫人神色一松,脸上笑容更大,这才看向乔沅。
她一进来就注意到了乔母身旁的姑娘,无他,实在太惹眼了,穿着藕荷色锦织裙,外罩水芙缠枝褙子,搭在乌木小桌上的手指水嫩如玉。
周夫人下意识心生不喜,女子容貌太盛,不是好事,容易勾得自家相公沉溺床榻之事,功课都会荒废。
她心里想法转了一圈,面上不动声色:想必这就是国公夫人吧,小时就看出是个美人胚子,如今果然越发标致了。
乔沅虽是小辈,但身份摆在那,她倒也不敢拿乔,笑意盈盈,还说她小时还抱过乔沅,说罢,又似想起来什么,招呼周琏上前。
周琏本来一旁垂眸侍立,此刻被点名,只好站出来,见过镇国公夫人。
他抬头看了乔沅一眼,见她水眸清亮,似乎倒映着窗外的繁花,很快又低下头。
这样让人不觉得冒犯,他打扮虽不华贵,但胜在干净得体,气质也出众。
乔沅礼貌颔首,发髻上的血鸽宝石步摇垂在耳际,越发显得美人娇艳欲滴:周夫人远道而来,下面有哪里不周到的,尽管和母亲说。
她一开口,周夫人又被那把酥软轻盈的嗓音惊了一下。
她是个过来人,再清楚不过那些个男子的劣根性,若是沾上这样的天生尤物,少不得日日逗弄,听她在耳边娇媚求饶才好。
周夫人不着痕迹地看了眼身旁的儿子,面上却笑容和善。
哪里哪里,这里处处周到妥帖,琏儿还说待的比自家都舒心呢。
周琏笑道:是,多谢姨母这些日子的照拂。
他自住进来,平日也不多走动,只待在屋里温书,乔母知他是个刻苦的好孩子,难免多关心一句,问他温书如何。
周琏只垂眸说还有很多东西要学。
周夫人倒是有几分自豪,从前在书院里,先生就好几次夸过他,若是不出意外,此次应该能榜上有名。
人们对老实上进的后生总有几分喜爱,乔母感叹:我看琏儿是个有才的,老姐姐以后可有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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