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进了浴室,才敢伸直。
摊开的手心中央,是一道深刻的红痕,隐约还可见底下的皮肉。
下午拿刻刀忘了时间,以至于手心长了水泡都不知。
后来不小心挑破,皮开肉绽,沈明烟方觉得疼。
对着镜子龇牙咧嘴半晌,沈明烟终于抹完药膏。
薄荷味,薄薄的一层,暂时缓解了片刻的疼痛。
沈明烟暗暗松了口气,只祈祷伤口早日愈合,否则赶不上展会那天送给陆时洲。
瓶瓶罐罐占据了盥洗台一角,除此之外,还有几个散乱的戒指。
横七竖八躺在台面上,都是沈明烟这几天的成果。
虽然都是失败的。
沈明烟拎起其中一个。
小小的素戒躺在手心,是下午沈明烟刚做好的。
除了最后一步没打磨好,其他的堪称完美。
就连梁伯也认可:你第一次做,能做到这样已经很好了。
可惜沈明烟不愿将就。
送给陆时洲的戒指,必然得是最好的。
梁伯摇摇头,又遗憾:要是有准确的戒圈尺寸就好了,这样以后就能一直戴着,也不会浪费你的心意。
沈明烟眨眨眼,若有所思。
在浴室待的时间严重超时。
直至门外敲门声响起,沈明烟猛地一惊,手忙脚乱将桌上的东西一股脑塞进镜柜。
还没好?
多余的工作已经在书房处理完毕。
陆时洲手上拿着换洗衣物,余光瞥见干燥清爽的浴室,陆时洲眉梢微皱。
想不通沈明烟这半个小时做了什么。
他抬眸望去。
厚重的大衣褪下,此时此刻,沈明烟就只着轻薄衣衫,松垮的领口依稀可见白皙锁骨。
陆时洲眸色一暗。
盥洗池冰冷刺骨,冻得沈明烟一个激灵。
她坐在台面上。
身子弓起,又在力的作用下,往身后镜子撞去。
水声成为浴室的主导,又时不时被打断。
陆时洲。
怕扯到伤口,沈明烟双手虚虚揽着陆时洲脖颈。
女孩高高仰着脑袋,露出空气中的脖颈线条优美流畅。
水声一直到深夜才停下。
最后一盏小夜灯关上,房间彻底陷入黑暗。
沈明烟靠在床头,借着窗外灯影,肆无忌惮打量陆时洲的睡颜。
剑眉星目,鼻梁高挺,陆时洲长相偏冷,属于清心寡欲那一挂。
然而思及今晚浴室镜子前的一幕,沈明烟又默默收回了这个荒谬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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