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王信摇头:没有,赵将军当场殒命,未留下只字片语,不过本王在他身上发现了这件遗物......
冒顿接过韩王信递来已沾满血迹的羊皮卷,缓缓打开,赵实熟悉的字迹跃然卷上。
冒顿匆匆扫过那寥寥数行诗句,不知赵实为何对一首诗会如此痴迷,被他烧了一卷,竟又刻了一卷,还一直带在身上,直到战死沙场,被胸前的鲜血浸透。
他紧攥羊皮卷,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眼角余光扫过正远远站在外侧的兰佩,直接将羊皮卷丢入了火撑。
无论如何,赵实都是为了匈奴战死,忠心日月可鉴。
至于他究竟是痴迷一首诗,亦或是一个女人,斯人已逝,他如今已不愿再去追究。
待到大单于出帐,兰佩似若不经意地瞥了眼火撑中已经烧掉了大半的羊皮卷,几个黑色小字在猩红的火苗中异常刺眼
正是当年她在银帐中看得入迷,被冒顿发现后丢入火撑的那首《卷耳》:我姑酌彼兕觥,维以不永伤......
......
汉军进入太原郡后捷报频传。先是在铜鞮一战大获全胜,之后又在晋阳打败了韩王信与匈奴联军,乘胜追至离石,再次击败韩王信的部队,致韩军遭到重创,丘林稽且奉冒顿之命在楼烦西北集结兵力御敌,亦被汉军击溃。
刘邦高奏凯歌,一路追着韩军和匈奴骑兵打,几乎没费什么力气,便从冒顿手中夺回晋阳,横行在晋阳城中,大汉皇帝喜滋滋地开始部署下一步行动兵分两路,周勃、灌婴一队继续向楼烦方向追击匈奴逃敌,他则亲自领兵北上,前往代谷与冒顿决一死战。
一路上,汉军数次遭遇匈奴骑兵,然匈奴军队一溃即走,四散奔逃,根本无法形成有效战斗力。刘邦急于解决掉冒顿回到他舒适温暖的长乐宫中,对于匈奴的屡战屡败,只道是汉军武器精良,令行禁止,英勇无敌,心想号称百蛮之王的冒顿也不过如此,被吹嘘地神乎其神令人闻风丧胆的匈奴骑兵更是毫无排兵布阵的章法可言,在大汉的步兵面前,如同一群散兵游勇,简直不堪一击。
刘邦只顾挥师直追,丝毫不曾察觉自己手下的几十万大军,已一步步陷入冒顿精心布下的陷阱之中。
是夜。
匈奴大军安扎在代谷,百夫长接到军命,正在挑选军中的老弱伤病之人,以及羸弱带病的马匹。
冒顿站在望楼上,眺望营区里星星点点的火把,身形凝固如同一尊雕像。
凛凛寒风中,兰佩策马在一派忙碌的军营中寻他不着,远见望楼守卫森严,抬头看去,果见那熟悉的身影立于楼上,高大威严尤如神祇一般。
她下马疾步登上望楼,与他并肩站立,柔声道:我听阿承说你一整日都未用膳,便给你带了些炙肉和浆酪来,多少吃些罢,都还是热的。
冒顿低头,见她手里拎着食盒正要打开,一双小手未戴手套,冻得通红。他微微蹙眉,夺过她手里的食盒搁在木栏上,宽大的手掌将她冰冷的小手完全包裹住,不忍道:为何不戴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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