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朝茉恍然,他是洁癖发作,长途飞行后第一时间向来要洗澡换衣,这次先来的她这,忍到了现在。她当然说可以,但是,你也没换洗的衣服吧。
出差的行李是跟着邓竹的。
对于这点商俞倒觉得好解决,让邓竹送一身来。
她想商俞也太不体恤下属,明明自己就因雨大开车不安全而逗留在这,却又让助理跑来一趟,这不是折腾呢吗?
显然缺少同理心是商俞惯有的毛病,他压根儿不会在些细枝末节上去替别人着想。现实里他确实无须做到这个地步,总归会有前赴后继的人照顾他的感受。
但未免人情味匮乏。
她直言:别吧,雨这么大,有这功夫你都能回自家君园去洗澡了。
商俞便没了下文。
她忽而想起,我这有套男生穿的衣服。
说完便去找,终于在压箱底的地方找到了,边转身拔高语气朝外欣然道:应该合身,你看看
话音被扑面笼罩的黑影淹没。
商俞不知何时跟来卧室的,大约是她刚才找得投入没听见动静,此时阴沉沉被巨浪从头到脚淘了一遍似的站在她跟前。
声线抑顿沙哑:为什么?
她垂手攥着那套衣服仰脸懵然,什么为什么?
衣服他忽然有些说不下去,眼睫蛾翼般掠闪,像是在遮掩压制眸底的盈亮,但眼尾乃至下眼睑的绯色还是泄露他此时的心境,为什么你这儿会有,是谁的?
记忆逼近两人晚饭期间提及的人,闻隐?他来过?
胸口先是闷沉,紧接有股郁气汇集而出、包括身上他嫌弃得要命的衣服带来的不适接连袭来,整个人躁郁扯开束缚的领口。
他像是气极了,在她面前来回踱好几步,最后像只大狗似的扑抱住她,脸埋在她颈窝,凉丝丝的。
姐姐,你怎么能让他也进来
孟朝茉无奈至极。
这位今晚从进门就追问她与闻隐见面细节,一度乱吃飞醋,到现在又捕风捉影,她懒洋洋举起手里衣服,拖着语气:你家表叔会穿这种衣服?
商俞去看。
只见一只二哈在瞪他,是短袖上的图案。
百分百不是闻隐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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