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城台那几个高层你一句我一句地在关心梁空的状况。
常彬也客气,说梁总没事,可能今天开心就多喝了几杯。
场面寒暄来往,哪一方都不出错。
直到骆悦人端一杯热气腾腾的水过去,气息还没有喘平,脱口而出,又立马改正:“梁空……梁总,还要喝点热水吗?我放了一点茶叶在里面,对醒酒有好处。”
常彬接过来,感谢道:“还是女孩子心细,你看,我就想不到这点,大男人嘛笨手笨脚的,真的麻烦骆助理了。”
倒一杯水而已,承不住这样的谢。
骆悦人忙微笑,回:“没关系。”
车门敞着,她担心地看着后座的梁空,看他不舒服的呼吸,看他凸起的喉结像一粒燃火的方冰,在昏暗车厢灯光里滚动。
她太关注梁空了,以至于没心思去细分辨常彬话里的深意,但是旁边这些人听得出来,也乐做推波助澜之事。
“梁总的酒店就在附近吧?骆助理要不要跟着过去照顾一下,你们女孩子心细,总有我们大男人想不到的地方。”
同样的话,换人,多少有点话术压迫的意思。
可偏偏在这个场景,一切就刚刚好。
常彬依旧八面玲珑:“骆助理,放心好了,我们梁总不是那种人。”
“不是……”她自然要解释一下自己的犹疑并非是怀疑梁空。
她只是后知后觉一切有点过于合情合理了,连所谓的职场潜规则都恰到好处的成为了其中一环。
可也来不及多想,她一手端杯子,另一手提裙子上了车。
等到酒店,等到了梁空的房间。
常彬解释了一下刚刚怕直接喊她,会给她以后的工作造成不太好的影响。
等常彬走了之后。
散发着淡淡木质香的房间里,安静至极。
梁空闷沉的呼吸在极近的距离里清晰可闻,某一瞬,想到刚刚在场馆的停车场,常彬说的话。
——我们梁总不是那种人。
有没有一种可能……骆悦人才是常彬说的那种人呢。
她这样想着,又短促摇头,不许自己这样乱想。
手上还攥着那条黑色的虎纹领带,她越攥越紧,像某种亟待突破的枷锁。
他染上些酒意绯红的面孔在昏黄壁灯里有种欲气横生的靡烂俊美,眉目深邃,眼周却红,冷且艳的调子,明明衣衫整齐,却叫人联想到某种裸.体油画的绮丽。
喉结滚动着,像冬日壁炉里的炭火,引着人去靠近,去感受,去被烫灼。
骆悦人终于在百转千回的思绪里,说服自己,做一次“好心事”,他这样不舒服,脱了衬衫应该会好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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