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应该还有一次。
不过那时候,她没有形容,只是静静的站着,像领略一阵盛夏的风一样,远远的感受他。
那次是在梁空他们班办谢师宴。
也是晚上,因为前两天骆悦人班上办的时候,他来接过她,他以“礼尚往来”要求骆悦人也得来接他。
骆悦人还以为他喝多了。
梁空在电话里说:“怎么,我非得喝多了你才来么?”
骆悦人就换了睡衣出门找他。
他们班定的饭点在澜中附近的商业街,隔一条路就是夜市,小吃摊的食物香气充斥整条街道,晚上人多,各个瓦数的灯泡一盏接一盏亮起。
梁空提前从饭店里出来,仿古的门脸,他靠在门口柱子上一边接电话一边抽烟,远远看着,都能感觉到他周身的气压很低。
甚至能想象到他说话的语气不耐烦。
修长手指掸落火星仍存的灰烬,新鲜的烟草遇风则燃,明明灭灭闪着光,青白烟气从他垂落的手腕,往上飘,漫过手臂肩身,绰影里透着一股子冷淡。
店里抢着结账的几个醉汉走出来,踉跄着踢倒饭店门口养的一盆茉莉,几个酒酣耳热的男人完全没注意,其中一个还踩了一脚,然后称兄道弟,扬长而去。
那些白色的小朵茉莉被踩进湿泥里,没人扶,就会连花带叶烂掉。
梁空眯眼盯着地上,很不爽地啧了一声,随后走过去,抬脚踢起来,脚尖推推,让花盆归了原位。
他指间那根烟没有燃尽,电话里的人可能还在说让他不高兴的话。
但不知怎么,那个画面,叫骆悦人很震撼。
灯火闹市,人流如织,他那样厌世地身处其中,却会因为路边的小花被醉汉踩了一脚而皱眉。
明明皮囊不善,是在浑水里蹚着的人,菩萨焚城,恶鬼救世,好像什么荒谬无常他都可以理解。
但他从来不把自己归为其中一类。
梁空就是梁空。
……
骆悦人在电话里跟他说着这些,那是梁空不知道的视角,他记得的只是她站在街对面喊他的时候,他掐了烟,朝她走过去。
“所以呢,你那时候在心里怎么想我?”
骆悦人趴在床头,手指翻着书页一角,想了想说:“因为以前只是在学校听别人说你,那时候,就忽然觉得,你比我听说的还要好,好得很具象,好的很有温度,好的脱离那些肤浅单薄的形容词,是那种会默默做好事的人,在武侠片里应该是那种不留名的大侠吧。”
听到最后一句,梁空笑了。
“你还挺崇拜我。”
“我——”骆悦人脸上一臊,不承认,“我就是正常说,没有崇拜你的意思。”
不知不觉,时间就接近十二点,骆悦人想到今天白天他忙工作,这会儿问:“明天就除夕了,你还要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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