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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珠醒来时,静室内灯火微暗,不知外面天色如何。
视线尚还模糊着,她虚虚看向榻边,有人手指搭在她腕上,强大灵识顺着她破碎经脉缓慢游移,修复温养经脉的同时,也极富耐心地梳理她体内犹处于混乱状态中的灵力。
是乌致吗?
“醒了,”这人头也不抬地道,“不过几日没见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只见这人长发半束不束,当中插着根不知打哪儿捡的树枝,枝头颤巍巍缀着两片枯叶,摇摇欲坠,颇有种肆意洒脱的气质。
待抬了头,素面朝天,眉尾斜飞入鬓,更显肆意不羁。再看身上,麻布长衫是凡间随处可见的那种,脚下同样踩着双凡间常见的草鞋,鞋头都磨出毛边儿了也懒得换新的。唯独腰带胡乱扎成一堆,歪打正着衬出曼妙体态,赫然是位女子。
是师父。
拂珠闭了闭眼。
早该知道的,乌致不可能来的。
复而睁眼,目光比刚才清明了些,只嗓音有些喑哑:“师父出关了?”
北微道:“再不出关,为师的小徒弟怕是能把自己给折腾坏。”
说着,发间枯叶一晃,她歪头瞧了瞧拂珠的脸。
平日里白里透红的小脸蛋这会儿还是没什么血色,连同嘴唇都失了鲜润的颜色,整个犹如霜打的花骨朵似的,没点精气神。
北微松松捏着花骨朵的细腕子,半是心疼半是不爽地啧了声。
她这小徒弟聪明又可爱,天资非凡,长相也出挑,万里无一的美人。跟同样风姿卓越的大徒弟站一块儿,谁见了不得夸北微峰主慧眼,收了这么好的两个徒弟。
就是这世上大概真的没人能够完美无缺,她这哪哪都好的小徒弟,转头竟折在乌致那挨千刀的祸害手上。
还一折就是百年!
这么些年下来,她小徒弟从乌致那儿受的委屈够装个几十上百箩筐不说,此次若非独孤杀及时传音,她都不知道她的小徒弟居然灵力紊乱到连独孤杀都感到棘手的地步。
而小徒弟之所以会弄成这个样子,据白近流那小家伙告状,原因在于乌致。
北微又啧了声。
更不爽了。
她一直觉得别说是东海境内,就算是整个中界,都没谁能配得上小徒弟。
不料小徒弟豆蔻之年情窦初开,一眼看中了乌致。实不相瞒,她当时就有种自家养的白菜要被猪拱了的糟心感。
等到白菜真被拱了,还是主动躺平让拱的,那糟心感就更加无法言语。
迟早得叫那头猪把她家白菜受过的统统挨上一遍。
北微眯着眼想,幸好当初她有远见,早早替自家白菜在背后留了那么一二三四五六手……
还在想着,就见小白菜低眉顺眼:“弟子知错。”
“嗯,知错了,然后死不悔改,下次还犯。”
尽管北微修的是音道,与拂珠的剑道并不如何相通,但到底是师徒,同承越女一脉,不多时,北微便将拂珠灵力梳理完毕,经脉也仅剩最严重的几处额外需要些时日慢慢将养。
拂珠感知了下。
师父不愧是师父,她不疼了。
“现在能跟师父说说了吧,”北微指尖凌空点上拂珠心口,“封印怎么回事?”
封印是早年北微翻阅诸多古籍,又想办法从别家宗门精于阵法禁制的阵修大能那儿取经,折腾许久才给拂珠弄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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