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砚把脸避开,他后撤几步迎上梁文哲的目光,“梁局长,使这种羞辱人的手段真的很没意思,也不符合您的身份……您都过了而立之年,为何还这样幼稚?”
梁文哲喜欢听他的声音,像是山涧里叮咚的泉水,就算是骂人,也抑扬顿挫得好听,他回味半晌才道:“你心里知道为什么。”
“换角吧,梁局长。剧组的损失,我来承担。”怀砚转身往外面走,被梁文哲死死拉住手臂,“你干什么,我没说要换角!”
怀砚难以置信地看他,他现在觉得梁文哲脑子的毛病不是一星半点儿。
见他吃痛想要抽手,梁文哲才缓缓松开他的手臂,“你承担损失,你承担得起么!就你拍的那几部戏,能有多少积蓄!”
“……我可以接其他的戏攒钱,这种大制作的影片梁局长可以一手遮天,院线边缘的小成本片子,您可是管不过来的。”
“……活了这么大,真没见过你这种人,专向低处走。”梁文哲冷笑一声,他整了整自己的领带,把手上歪了的戒指转到正中,“罢了,你拍戏的时候,我不会再干涉……但我有个要求。”
怀砚停下脚步看他,看他能提出什么无理要求。
“你必须跟我说话,不能对我视而不见。”梁文哲说。
“我跟梁大局长之间好像没什么好说。”怀砚彻底无语。
“你不是讨厌我么?就这样骂我也行——但不要当众……”
“您真该去医院看看脑科。”怀砚气极反笑,他不想再跟他废话,大步走出树林,剧组的同事们都围在外面,看他的眼光都复杂万分,也没人敢上前来安慰他,想来他们也觉得自己要被换掉了。
怀砚径直走到休息室里,刘昊紧张地站在门口,他也知道刚才发生的事,已经给他找了块冰来包在纱布里,“江先生,用这个敷敷脸吧。”
“谢谢。”怀砚拿起纱包放在腮边,他心里苦闷,身上酸软,闭眼躺在了临时休息的行军床上,这时他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走,其实他是不舍的,因为他在高长恭身上倾注了很多心血,他对这个角色有共鸣,这种感觉和演谢棣平是不一样的,演谢棣平是突破自我的挑战,但他演高长恭时更有一种穿透历史的交流感和震撼感,仿佛他是与他真的相识相知的,很多时候他都不需要去刻意,动作和语言就浑然天成地做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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