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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屋里扒拉出一只纸鸢,两只风筝。
小温和生冬蹲在楼梯口等她,脸上都是蠢蠢欲动。她赶紧把自己拿下来的风筝给两人,一只花色斑驳的蝴蝶,一只大头小眼胖锦鲤。
她自己的是最常见的燕形纸鸢,布满繁复又暗沉的花纹。
“去松岭底下放,”阿夏说,“再叫我大哥带着年糕一起去。”
霜花今日不能出门,其余的表哥表姐年纪都大了些。有娃后更是稳重不少,不跟他们一道嬉戏,还变得爱管着他们,就更不能一起了。
方觉虽然岁数也大,不过他已经定亲了。大概明年成婚,定的是书院另一个先生的次女。阿夏顶喜欢这个嫂子。
如是想着,靠在那里和大表哥正说话的方觉被她拍了下,“大哥,你跟我们一起去放纸鸢。”
大表哥笑她,“我看我们阿夏是一点都没长大哦。”
“孩子气呢,没有一日不闹腾的,”方觉站起来整整衣衫,“我跟他们去一趟,不然跑到哪里去都不晓得。晚上再聊。”
“ 成。”
阿夏兴冲冲迈出门去,浅绿的衣衫飘扬,后头跟着两个蹦得很高的小孩,方觉脚边紧随着年糕,几人一起走出篱笆。
午后的乡间小道上,插秧的都收工了,只有零星几个人影和屋檐底下筑巢的燕子吱吱声。
山林里传来哗啦哗啦的响声,是风过竹林。
松岭山脚底下有一块空旷的平地,两旁的树木稀疏,嫩草刚冒芽。
阿夏把悬在纸鸢后面的绳线给拆解开,握在自己的手里。方觉将她的纸鸢给拖住,山间正好有风。
她一边放绳一边往前跑,衣衫也随风晃荡。紧接着纸鸢从方觉的手上脱离,缓缓飞起来,像刚学步的孩童,磕磕绊绊。
小温和生冬连大气都不敢喘,双眼牢牢凝视着起步飞升的纸鸢。
看它划过树梢,从树顶飞过,最后悬挂在半空中,年糕咪呜咪呜直叫,边仰头看边在地上追。
“飞起来了,小表姐的纸鸢飞得好高啊!”
“表哥你帮我一把,我也要飞起来。”
两个小孩喊着,过不久,他们手头上的风筝也缓缓飞了起来,见风筝飞起,越跑越起劲。风筝翱翔在云层之下,发出一阵悦耳的哨子声。
无声的为纸鸢,有声为筝鸣谓风筝。
哨声引得山林里栖息的鸟纷纷发出叫声。
咕——咕咕咕——布谷
哗——咴儿——啾啾——哜
此起彼伏,是山林的曲调。
玩到额头出了不少细密的汗水,阿夏收回自己的纸鸢,坐在石头上,看两个小孩满场打转放风筝,哨声悠扬。
好像吹诵春的脚步,万物枯黄到葱青。
她摸摸窝在旁边的年糕,哼道:“燕子燕,飞上天,天门关,飞过山…”
生冬喘着气接上,“山头白,飞过麦,”
“麦头摇,飞过桥,”小温摇头晃脑。
方觉冷不丁唱了句,“该回家了。”
“表哥,不是这么唱的。”
“回家回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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