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夏拽着纸鸢慢慢走在回去的阡陌小道上,此时天边卷起橙粉的云。炊烟升起,鹭鸶低低从稻田飞过,年糕踏着猫步,晃荡长尾巴。
而生冬和小温要让自己的风筝飞得很高,跑在最前面,哨声一会儿扬一会儿落,最后全都兜进风里。
到了小院门口,太公坐在那跟大伙喝茶,瞧见阿夏几个满脸通红进来,哎了声,“我的好阿夏呦,你这又跑哪去了?”
“太公,我去山头放纸鸢了。”
阿夏晃晃自己的纸鸢,跟旁边坐的几个老丈一一问好,而后跑进屋子里。
方母没好气地瞧了她一眼,“又去哪野了,你瞧瞧你们几个身上的汗。阿觉你也不晓得拦着点,快去给我擦擦,换身衣裳,可以吃饭了。”
往回走语气还在数落,“你这样的呦,我都不晓得让你自个儿待在这几天,会疯成什么样。”
方觉不吭声,阿夏偷偷拿眼觑她,一句话都不敢说,而后跑到楼上自己的屋子里换了件衣衫下来。
与午时只有自家人吃饭不同,饭间摆了两张大花桌,上头都坐满了人,基本上都是之前来帮忙的邻舍。
桌子上放了好几罐开坛的黄酒,一摞白瓷碗和一叠小盏,有穿着围布的人端着方盘来回穿梭,边吆喝,“上菜喽,小心烫。”
阿夏还在找霜花姐的身影,正碰上大舅母过来,见她站在这里不动,用手指指边上的小间。“你姐在那呢,阿夏你也去坐那间,等会儿我叫你大表哥把菜给端上来。”
“好,那大舅母我先过去了。”
她也不用在自家人面前客套,说完后直接从侧道推小门进去。
屋子里生了个暖炉,山里晚上那邪风吹来是冷到骨子里的。阿夏在外头手都拢到袖子里,却还是指尖发凉。忙伸手去烤火,就听生冬在那里比划,“小表姐放的纸鸢有那么高 ,都要飘到云上去了。”
十分夸张,小温在旁边也附和,“很高很高的,可惜姐姐你没去。”
见霜花真有些信了,阿夏搓搓手掌过去坐下,晃晃头,“没有这样的事,我跑的都快跌倒了,这纸鸢才放起来。”
“你们下午还能一道出门去玩。可我生生被拘在屋子里,”霜花努嘴,“你们几个小没良心的,还要拿这些趣事来激我。”
三个人你看看你我,我看看你,嘿嘿一笑。阿夏拿过茶壶,给她倒了盏茶,“来,喝茶。”
“少给我来这一套。”
霜花装作板着脸,不过一会儿又笑了出来,抿了两口茶水,就不再谈起此事。
“上菜啦,快瞧瞧今日吃什么。”
大表哥端着好几碟子的菜过来,进门声调就拉高不少。
“什么菜,哇,今日有,有…”
生冬会吃,也能认得,可嘴上却叫不出名字来。
“有毛豆腐,定是二舅母的手艺。”
阿夏很笃定,大表哥哈哈一笑,“可不是,二叔母也就做这个最拿手。那你再猜猜这两道?”
他把两碟子菜放到小桌上,语气促狭。
“香糟田螺,大舅母做的,韭黄蛏肉,”阿夏有些犹疑,“小舅的手艺?”
“怪道,说你在吃的上头就没有输过别人。”
阿夏得意,“我也是吃过不少东西的。”
又拌了几句嘴,大表哥才把菜全都端到桌子上,掩上门出去了。
桌上摆了六碟菜,除了上头说的三道,还有焖水蛋和炒笋丝,阿夏见着最后一道菜,有点兴奋,“你们赶紧尝尝这道狮子头,我闻着味就知道我爹的手艺。他在家都不做这菜的。”
她话才刚落,三只小勺齐齐往中间滚圆的狮子头伸去,各挖了一块肉。
这样嫩的狮子头,用筷子是夹不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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