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旌一巴掌拍在了桌上,连说的话都跟当时涂虞说的话一模一样:“胡闹!没有我和爹爹的同意,你自己嫁的什么人!”
涂虞赶紧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别气,别把你的身体气坏了。”
“我怎么能不气,他就离家一年的时间,就这么把自己嫁出去了?”随旌喘着粗气,刚才见到他回来有多高兴,这会儿就有多愤怒,“你早就知道了?”
“你别气。”涂虞握住他的手,“也未必不是好事。”
随运昌这会儿也总算是反应过来了,一双老迈的手颤抖着指着林牧青:“是他逼你的吗?”
随玉摇了摇头:“爹,我是自愿的。”
随运昌看着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口像是被谁剜了一刀,硬生生地疼,妻子老蚌生珠,才生下了这么个哥儿,一家人把他捧在手心里疼,生怕他受到一点点的伤害,想着等他长大成人了一定给他选一个世间最好的儿郎来相配,可无奈天不遂人愿,这个从小被他们护着长大的孩子,竟然跟一个男人,跪在自己的面前说他们已经订了终生?
他颤抖着,从角落里找到一根藤条,林牧青看到他的动作赶紧把随玉护进怀里,一边的随施虽然也不理解,但还是赶紧拦住随运昌:“爹,爹,小玉儿才刚刚回来,哪有见第一面就动家法的啊。今天他回来,咱们一家人团聚,是该高兴的事啊。”
屋里的光渐渐地暗了下来,林牧青和随玉还是跪在原地,随运昌被随施拉到一边去顺气,那根藤条被丢得远远的,随旌还是对着林牧青怒目而视,涂虞赶紧拉了拉他的袖子。
对着他笑了笑,又对随玉说:“你不是从那边带了好多特产过来吗?来拿给爹和你哥哥姐姐看看,那什么,林牧青啊,天太晚了,今天又是团聚的日子,你去做点饭吧,玉儿肯定也饿了。”
林牧青这才扶着随玉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东西我都搬进来了,我去做饭。”
涂虞就像是个和事佬,先是带着林牧青找到了自己家里放调料的地方,叮嘱了几句之后马上又跑回了随旌的面前。
林牧青看着一眼放在窗沿下的炉灶,觉得自己一会儿做饭的话油烟肯定很大,怕熏着他们。
于是弯下腰,也不顾脏,就把那个随施和随旌两个人用力都纹丝不动的炉灶,轻飘飘地就搬到了屋外去。
这个炉灶是冬天的时候放进屋里的,冬天太冷,就把炉灶搬进了屋里,也好让屋里暖和一些,那个时候涂虞在家,他跟随施两个人搬起来也不成问题,只是后来入了夏,涂虞又不在家,随施一个人也搬不了,所以他们还是在屋里做饭。
随施看着他轻飘飘地就把炉子搬了出去,又看见他像是自来熟一样问涂虞哪里能打水,本来以为是他会挑着平时她和爹要两个人才抬得起的桶去打水,结果就看见林牧青直接抱起来水缸,甚至连粗气都没喘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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