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把柄,就算云氏只是有所牵扯都能被弹劾上半年,如今可是云家嫡出的二公子造反谋逆,还是全北微都目睹的大罪,云家怎可能在短短两个月内置身事外?
“云非寒造反前已将自己从云家族谱中除名,还过了大理寺的公文,按北微律,他就是犯了滔天大罪,也不会再牵连云氏。”
“什么?”
云子玑握着杯盏的手一松,杯子从他掌心脱落,湛缱眼疾手快地接住了,里面的水已经被子玑喝光,他起身又为子玑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暖着子玑微微发凉的掌心。
“他一早就想好了退路,再加上有朕在,云家不会被此事牵连太多。”
云子玑缄默不语,眉宇间隐有伤心之色。
湛缱道:“子玑,朕还未处置他,朕想着,等你醒来,听听你的意思。”
云子玑抬起眼眸,负气道:“造反,篡位,还实打实地害死了几十条人命,陛下不必为我而宽纵,我是...我是不会为他求情的。”
湛缱知道他是口是心非:“你真忍心弃之不顾?”
云子玑把杯中水一饮而尽,起身把杯子重重放到桌上:“他是为了自己的私欲才谋逆,我...我有什么不忍心的?陛下便是去问我爹娘,问我大哥,他们只怕也要陛下大义灭亲的。”
这是真的,当日云非池要湛缱按律法诛云氏九族时,也仅仅只是用军功护住了爹娘和子玑,他自己的性命都没打算保全,想着为二弟以死赎罪。
大抵云氏对北微心中有愧。
毕竟这一世的云家受尽皇恩眷顾,令云非寒的一切行为,都显得像是功高震主后居功自傲的贪婪。
连云子玑也不懂他。
湛缱却说:“他的私欲,是保全云氏满门不受皇权侵害,他不信任北微,不信任皇室,更不信任朕,所以才想要取而代之。”
湛缱将子玑牵到自己怀里抱着:“他已经被幽禁两个月,见与不见,子玑来定。”
“被困在宫里那几日,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云子玑抓着湛缱的一缕头发绕了又绕,闷声道:“我现在不想见他,也无话跟他说。”
·
子玑醒来第二日,湛缱又去见了云非寒一面。
“你说子玑醒了?”云非寒的脸上因为喜悦而有了几分人色,这两个月,他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被强行滞留于人间的孤鬼。
湛缱道:“他昨天早上醒来,如今已经无碍了,你放心吧。”
“让我见见子玑!让我见见他!”
“子玑不想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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