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去她所有的面具和铠甲,纵然她比所有人都清楚,诚恳总是让人一无所有。
“我确实不能现在就和你结婚,”她顿了顿,又很有自知之明,
“当然,估计你更不想。”
她只是拿着那个戒指,到了这一刻,她并不想低声下气地祈求,但也不想让自己后悔,
“我只是,我知道你的家人不会接受音兰教的人,但是我保证,”她竖起手指,立誓的样子,
“西葡会变成宗教自由的地方,再不会有教派斗争,你想信木桶教,每天给木桶磕头都可以,真的,随便你。”
如果她侧过头,去看看那面镜子,大概能看到自己眼睛里的星光,
“如果有那一天,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
沉默如此难堪。
尤其是施与的那个不是她。
木桶的水渐渐有些冷了,希雅打了个哆嗦,打算厚着脸皮从桶里爬出去。
如果他还想待着,殿下也不拦着。
将军终于开口,
“如果我戴上了。”希雅简直怀疑他是故意等到水冷下去,但还是瞬间竖起耳朵。
将军没有看她光裸的皮肤,恢复了在士兵面前冷淡倨傲的样子,像新兵入伍第一天,发号施令般地问话,
“我算是你的未婚夫吗?”
他好介意这个。
殿下点头,她的嘴角克制着不飞扬起来,
“算的,”她的耐心可真是好的离谱,让她愿意继续在水里和他解释,
“如果你戴上了,以后我的孩子,才可以用你的姓。”
将军的警惕心来得十分及时,
“你是为了孩子?”
殿下的手指悄然落在他的手上,循循善诱,人畜无害的样子,
“那万一我们有了孩子,你又没有戒指,教皇随便找个男人怎么办?”
她试探着撬起一根手指,没有被拒绝,又悄然拿着戒指靠近,“那可能就姓威伦了。”
将军收回了他的手。
落空了的殿下脸色发黑。
“我怎么会和你有孩子,”兰泽尔抱胸看她,像看一个小怪物,
“你大可不必有这样的担心。”
希雅默然缩回手,察觉了他的戏弄,哑然了一会,神情黯淡地轻声开口,
“那我就不会有孩子了。”
她耸了耸肩膀,到了这一步,她难堪得鼻头发酸,又觉得对方实在欺人太甚,委屈地很,自暴自弃一般地喃喃,
“反正我也没法和别人亲近,自然不会有孩子了。”
她的嘴慢慢撇了下去,
“然后过几年,”纵然很想体面一点,眼泪却啪嗒地掉下来,滚落下来的那一瞬间兰泽尔的心抽了一下,直到听清楚她说什么,
“你就会有别的女人做妻子,等你有一天起床,打开报纸,”
她揉了揉鼻子,再也忍不住,哇地大哭,
“就会,就会看到我因为未婚未育被赶下王座。”
“你会觉得,哈,活该希雅·克洛斯这样。”
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没有去看将军眼里惊愕的荒谬,“如果她当年接受我的求婚就不会这样,你一定会这么想。”
很轻的一声嗤笑,希雅吸了吸鼻子,装作没有听到。
有什么东西从她手里离开了,殿下下意识握住手,是空的。
她泪眼朦胧,茫然望过去,看到他手里金制的戒托,又努力睁大眼睛。
将军端详手里的戒指,撇了撇嘴,好像嫌弃宝石的寒酸。
他笑了一下,
“你母亲也是这样哭着求婚的吗?”
殿下吸了吸鼻子,
“你还给我……”话音落下之前,已经套在那个人的手指。
“我很怀疑,”将军高她许多,此刻低下头看她,有居高临下的意味,
“你从哪里捡来的破戒指就来骗我。”
殿下红红的鼻头勾起他很久之前的记忆,就像很久之前那个撒谎说自己是猎人女儿的少女。
于是他伸出手,像从前那样,扯住她的脸颊,
“如果是那样,”他倾下身子,亲掉她嘴角的泪水,
“我一定狠狠揍你。”
总觉得这样才对得起我们兰狗
裤子不能随便脱
渣女也不能随便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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