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一宵偶一回头,发现苏洄已经出来,站在他身后几米远的地方,于是灭了烟,朝他走过去,给了苏洄一个拥抱。
“还好吧?”他揉了揉苏洄的头发,眼神中满是关切和安慰。
苏洄点了点头,有些无力说话。
宁一宵见他脸色煞白,看上去状态并不好,很担心他,于是提出建议,“我安排了人善后,如果你觉得累,我们可以先回去。”
但苏洄却拒绝了。
“我想申请去和关诚见一面。”
宁一宵很明白他,对苏洄而言,这个人一直如同一个萦绕不去的噩梦。
自他们重逢以来,苏洄都避免提到这个名字,并非是他不清楚事到如今都是谁一手造成,相反,正是因为他太清楚,他一早就厌恶这个人,可六年前他什么都改变不了,整个季家被鸠占鹊巢,他也被一张精神病证明所圈禁,无能为力。
光是提到这个名字,苏洄都会生理性地想要呕吐。
所以他必须在最后直面一次。
“我陪你去。”
下午的太阳格外大,悬在头顶烈日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子,斩断了街道上每一个人的影子,让一切都暴晒在阳光之下,罪恶、谎言和贪婪的人性,一切都无所遁形。
隔着玻璃,苏洄坐在那张凳子上,看着关诚从后面的房间里走出来。六年没见,他的变化并不算大,只是老了,两鬓生了白头发,面目愈发可憎,穿着统一的服装,就如同被烙上一个“囚”字在脸上。
面对面坐在眼前,苏洄透过这张脸,就会想到自己的母亲,浑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在颤栗。
他拿起话筒,也看着关诚做出同样的动作。
苏洄面无表情,关诚却笑了。
“真没想到,最后是你来看我。”
苏洄也勾了勾嘴角,语气很冷,“我喜欢看恶有恶报,错过这次机会,下次就见不到了。”
关诚用那双浑浊的眼珠盯着他的脸,“苏洄,我一直想说,你生下来什么都有,可惜啊,脑子有病,所以也活该什么都没有。”
“如果换做是六年前,这样的话或许还能刺激到我。”苏洄很平静,“但现在不会了。我还记得你第一次来我家的时候那副殷勤的嘴脸,你自己可能都不记得了。”
“那又怎么样?”关诚笑了,毫无悔意。
“你晚上睡觉的时候,不会想起你的朋友,那个真正的徐治吗?”苏洄盯着他的眼睛,语气平和,“他是你在学校里唯一的朋友,知道你走投无路,来看你,接济你,给你带去好消息,可换来的却是你的嫉妒,你的恶意,你根本就没有为他考上理想的学校开心过一秒钟,只是恨为什么你们明明是差不多的人,凭什么不是你。”
听到苏洄的剖析,关诚脸上的表情发生了细微的变化,他咬紧了牙,肌肉也跟着绷紧。
他冷笑一声,“他在我面前炫耀自己的前途,给我一些我根本不需要的施舍,他以为他从今晚会就飞黄腾达了,哪有这么简单。相反,我随随便便,就可以让他在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哪怕我那个时候什么都没有。”
“你也是个废物,我动一动手指,就可以把你关起来。所以迄今为止,我做的每一件事,都不后悔,从一个走投无路的底层人走到如今这个位子,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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