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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什么。”
侍从心里忐忑。
来前按照主母的吩咐,他原本应该明里暗里地敲打他一番,好叫他知道,如今府里是谁在当家做主。
可是此时,侍从突然犹豫了。
看着眼前少年身上的气度,他忽然觉得府中那几个人人夸赞的公子,全然比不上眼前人半根指头。
或许未来是怎样的情形,还说不好呢。
侍从想明白了,顿时换了一副态度。
“小公子好好休息,距离扶桑城还有些距离呢,养精蓄锐才能以更好的状态面见主君。”
秦钰无可无不可地点了头,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直到侍从从船舷里退出去,他眼尾的那一点阴郁才压不住似的流露出来。
“是谁惹得我们小公子不开心了?”一道柔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如清风拂过山涧一般。
秦钰动作一顿,连忙转身,眼尾那一点阴郁顿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地是少年的张扬。
因着“我们小公子”这几个字,他眼底多了几分真切的笑意。
“师父。”
此时出现的正是司娆。
她乔装改扮过,面上好似笼了一层朦胧的纱,让人看不清真面目。
莲青色的长裙穿在她身上,随着走动的动作散开一圈涟漪。
女子的指尖根根如同上好的水玉般剔透,轻轻点在秦钰的手腕上,便仿佛有一道清冽的灵流在体内流转了一圈,洗去了连日的疲惫。
方才在侍从面前神秘莫测的小公子,在司娆的手下近乎软成了一滩,有些没形象地往司娆身边靠。
他仰头,少年稚嫩的长相如同未完全长成的雪松,墨色的眼瞳还不像从前那般凌厉,微微翘起,带着一点少年人的热烈。
墨色的眼底是全然不作伪的信赖。
“师父,有两个月不曾见到你了。”
他说话时,声音微低,仿佛是失落似的。
面对着这张缩小版的苍淮的脸,还是这样一副无害的模样,司娆忍不住捏了捏少年的腕骨,安抚似的动作,却奇异地十分奏效,少年乖顺地往她身边靠。
“最近……”
魔域两个字在出口前打了个转,司娆道:“最近宗门事多,没来得及来看你。”
“宗门的事,很忙吗?”秦钰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师父留给我的心法已经修炼至第九重了,师父有什么事,可以带上我一起的,我可以帮你。”
秦钰的眼睛很漂亮,不同于曾经苍淮的深郁颜色。
或许这一世虽然身世有坎坷,但因为司娆早早的就以师父为名陪伴在身边,他自小没受过什么磨难。这一双眼睛仍是明澈的,瞳仁泛着明亮的色泽。
当他专注看着人的时候,往往很难拒绝他的请求。
无他,这双眼太过真挚。
仿佛说出任何拒绝的词句,都能轻易地让这双明澈的双眼蒙上一层水雾。
司娆心底一软,轻轻道:“修行的事不急,慢慢来。”
所谓的修行功法,也是苍淮留给司娆让她巩固修为的。
但哪怕是让如今凡人身躯的秦钰修炼,他也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进阶的速度快得惊人。
“为何?”
“师父的宗门在哪,为何到现在也不肯告诉我?”
……当然是因为她实际上并没有宗门。
幼时便是她父亲手把手带她入门,流落魔域之后便成了实打实的野路子。
在之后,便都是苍淮教的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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