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谢锳愣住,随后便双手抵在他胸口,隔开距离。
“陛下究竟想说什么?”
不悦显然易见。
周瑄自觉有理,倨傲之下言辞颇为犀利。
“谢楚毕竟不是你兄长,说清楚些,他于你而言就是外男,你理应同他保持距离,这是你的本分。”
前几日他做了个梦,梦见有人不断讥讽他,嘲笑他。
道若让谢锳在他和谢楚间抉择,谢锳一定会毫不犹豫保护谢楚,会再次抛弃他,背叛他。
他被吓得醒来,当时看到床畔的谢锳,有那么一瞬错觉,他以为自己还在军营。
而谢锳仍是云六郎的妻子,梦得见,捉不着。
他浑浑噩噩抱住她,用近乎骇人的力量确认那是真的。
勒到谢锳连连咳嗽,他才收手。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很难拔除。
他被丢下过,知道那滋味如何可怕。
从未失去的人永远记着第一次求而不得的物件。
谢锳就是他的蛊。
这辈子都解不了。
谢锳气的直哆嗦,然看见他理所应当的表情,又半句话说不出,双手抱住,顺势便要翻身背对他。
周瑄不让,撑起身体横在上方,不依不饶。
“朕说的话,你听明白了吗?”
强势蛮横的态度,令谢锳登时恼怒。
“阿兄于我而言是外男,那么,于陛下呢,他又算什么?!”
窗户纸被捅开,却没看见预想到的错愕。
周瑄只冷冷一笑,甚是不屑的讽道:“宫婢产下的孽障,也配同朕相提并论。”
谢锳浑身冷下来,怔怔望着他,似不相信眼前人,是从前认识的那个,她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谢锳,为了他,你要同朕翻脸吗?”
胡搅蛮缠的质问,谢锳无法给与回应。
谢楚是先帝的私生子,是宫婢爬床生下的皇子,再不堪,也是他周瑄的兄长。
他没有错,却可以被高高在上的他们指责,抨击。
此时此刻,谢锳终于能明白谢楚压抑沉郁的心情,明白他为何宁可一刀刀搁在手腕,也不能抛却所有朝前看去。有些东西,是枷锁,是累赘,背负着,拖累着,使他永远不能摆脱。
谢锳闭上眼,深觉无力感席卷全身。
她不过想为阿兄搏条活路,却忘了身为帝王本就自负无情。
他以为所有人都该围绕他转,便是权衡之下,亦该舍弃旁的,满心全是自己。
兄长也不能分去谢锳的关心,一点都不能。
近乎偏执疯狂的占有,在这一夜,谢锳竟生出一丝丝后悔,她抚着孩子,睫毛颤颤打开。
“明明方才一切都好。”她说,嗓音微哑。
“然兜兜转转总会吵起来。”
“你有没有发现,你我之间,除了床笫间的厮磨,仿佛说不到两句便会生出嫌隙?”
她很平静,像是陈述别人的事。
这种神情令周瑄有些后怕。
他抓住谢锳的手腕,咽了咽嗓子:“谢锳,朕是被你激的,若你早点给朕回应,朕不会....”
“你会。”谢锳打断他,想抽出手,周瑄抓的更紧。
“因为不管我说什么,你心里始终存有怀疑,不确定,你装着不在乎,又能装多久,打破假象的时候,真相往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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