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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没料到周遇给他打电话。
“周遇?——家里出事了?”
如非家里除了大事,周遇怎么会给他打电话?周景十分有自知之明。
“家里没事,是我的事,我要去医院做洗标记的手术,医院那边需要亲人签字才肯同意进手术房。妈妈没时间,大哥也找不到人,我只能求助你了。”周遇说。
周景听了嗯了一声,似乎很苦恼,他道:“漫漫呢?她也没空?”
周漫如何能信任,死缠烂打起来,也不知道去了是不是为了看周遇的笑话的,让她伸手是再也不肯的。
周遇苦笑一声,没出声。
周景啧了一声,他沉吟片刻才道:“我真是怕了你了,你说你离什么婚,在孔家的日子难道比回家还难熬?我要是你,我宁可在孔家的大门前上吊,都不会回家的。”
彼之蜜糖,汝之砒霜,个人追求不同罢了。
周遇恳求道:“二哥,你只要过来签个字就行了,不耽误你几分钟。”
“喂,这叫什么话?”周景大声打断他的话,“你是我弟弟,我难道把你丢在医院里?你要是从我手里要钱,我是一个子都没有的,但是只是去一趟医院,我还能拒绝?要是我拒绝你,你继续去求妈妈?妈妈为什么不给你明确答复,还不是为了急一急你,等你主动把赡养费送到她的手里?”
不愧是周家人,对臧倩的心理把握尤其得准确。
周遇不由道:“那二哥不要?”
“你愿意给?你愿意给我,我就要。”周景毫不犹豫地无耻道。
周遇只得住了口,不再提这个话题。
有了周景的同意,下面的流程就开始得很顺利了。
去医院先做了体检,接着麻醉做手术,进手术房前,打扮得光鲜的周景上前握住周遇的手,说:“我在外面等你,遇遇,别怕。”
周遇的眼睛不禁一热,闭上眼的时候,他想,二哥或许一辈子都这样了吧,对他不好,但是也不坏。
以后或许可以对二哥好一点……
手术很成功,在麻醉过去的时候,周遇明显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
好像身体里有一部分很重要的东西被夺走了,他感觉到了空虚,精神层面的紊乱与不安。好像是知道已经没有人能保护他,他觉得自己的感知变得很遥远,每一个靠近他的人,他都忍不住颤抖。
有一些不喜欢控制自己的Alpha信息素飘散在空气中,这个陌生的信息素迅速捕捉到周遇,周遇立刻就感觉到自己的脑子被灼烧一般疼痛起来。
他把手指覆到眼皮上紧紧按住,心脏在此时砰砰砰地直跳,好像有人要把它从他的胸膛里硬生生掏出来,他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
他听到二哥周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周遇,周遇!你怎么了?你还好吗?医生!”
那声音仿佛隔了一层毛玻璃,周遇听得断断续续,他的身体还在想刚刚那道转瞬即逝的Alpha的信息素,他想追逐出去,他想要被保护,想要Alpha凝视他。
不,周遇在心里大吼,眼泪还是不停地掉,他痛苦地蜷缩起身体,冷汗从他的额头上冒出来,他呜咽着将头埋在枕头里,全身颤抖。
周景还在说话,但是周遇完全听不见了。
Beta不理解Omega的痛楚,他们天生不受信息素和本能的控制,但是看周遇要昏死过去的样子,也知道周遇的状态不好。
医生很快就过来,他们讲了一堆理论知识,总结来说就是,刚做完手术,Omega痛苦是正常的,只能靠Omega自己扛过去,打镇定剂是能缓解身体的痛苦,但是精神的创伤则需要患者自己的意志。
等到一周后,伤口愈合,周遇就可以重新注射抑制剂,摆脱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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