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谢留自认平和地道:谢昌说你魇着了。做了什么梦?
谢昌就是谢愠的随从,因为忠心更是将他从盛云锦那救出来而被赐了主家的姓。
以后就是谢家的家仆,谢家昌荣底下人便昌荣。
谢留一问,谢愠却忽然不知该不该说了。
他该知道他身边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兄,如今的谢留对什么事都有种要绝对掌控的霸道。
哪怕是他唯一的弟弟,谢愠事无钜细的动静都在他的掌握中。
然而犹如有一把枷锁桎梏在肩上的谢愠却对此毫无怨言,造成今天这种局面,他有开脱推辞不掉的责任。
如果不是那日他趁他兄不在家,偏要诱惑胭脂出门,后来也不出现二人都被绑的事。
谢留那时并不是毫不知情,至少谢愠清楚,要不是绑他的人里面有兄长的亲兵伪装跟了过来,他早因盛云锦的报复也被打断腿了。
而盛云锦那头之所以留他性命自然是为了更好要挟谢留,不过小小书生哪有能耐做那么多的安排,一切依照的不过是庞家那边的授意指使。
琅轩王摆宴那日,正是最后一次表面上心平气和谈判的机会。
不想胭脂没等来谢留相救,就被盛云锦逼迫地跳河,生死不知。
回想当初阿翁死后,他们一行人在谢府逼迫胭脂与他兄签下和离书,与又逼她远走京都有什么区别?
直到人死,谢愠才感觉到一种后悔默默涌入心头。
可当他提起胭脂这个名字时,在谢留跟前仿佛变成了什么忌讳。
谢愠艰难地叙说自己看见的,会不会,是她来托梦要不要等雨停明日一早就到河面上找
托什么梦?
谢留语调透着一股温冷的潮湿之意,没有起伏地道:她死了么?你见到她尸首了?她和你说她葬身河底了?
谢愠被几句问话震慑得呆若木鸡。
谢留:我都没梦见她,你有什么值得她托梦的。
谢留这番不留情面,近乎劈头盖脸的训斥,无异于是在向谢愠宣告,他不信胭脂就这么死了。
甚至连谢愠提,都隐隐泄露出不耐的阴唳之色。
怔怔对视着他兄不苟言笑,警告意味浓重的乌漆眼珠,谢愠面红耳赤之余,更多了道匪夷所思的困惑。
他不觉得兄长是那么将事事都往好处想的人,他该知道无论怎么躲避,运河的水那么深,是掉进去都会毙命的下场。
他怎会觉得胭脂真的没有死呢?
没有死,便连衣冠冢都不给她立。
阿兄,难道你想她做个荒郊野鬼,食不到香火入不去轮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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