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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国子学的路上,他让车夫中途停车,带着金豆子去路边的香粉铺子买了一盒香粉。

然后他弄了些香粉倒进了自己衣服里,搞得浑身香喷喷的。

“公子你这是什么新爱好?”金豆子十分不解,“人家都是弄熏香,你这弄了一身香粉,到时候旁人说不定以为你这是在哪个姑娘那里沾上的呢!”

容灼挑眉一笑,他们要是这么想那最好了。

反正就算不这么想,他这一身香粉味儿,也够让人侧目的。

届时传到太子耳朵里,就会变成容灼一身脂粉气。

堂堂一国太子,怎么可能会结交一身脂粉气的人呢?

容灼越想越得意,又忍不住往怀里多倒了些。

他进了国子学之后,周围很多同窗朝他打招呼。

有人闻到了他身上的香粉味道,但大多都是表情疑惑,倒是没人露出厌恶的神色。

容灼拎着书箱直接去见了季修年。

这位季先生虽然是当朝有名的大儒,但年纪并没有容灼想象中那么大,约莫也就五十多岁的样子,看着精神矍铄,丝毫不显老态。

季修年翻开容灼带过来的书稿看了看,眼中满是赞赏,显然对书稿很是满意。

“做得很好。”季修年朝容灼夸奖道。

“不是我做的。”容灼开口。

季修年一怔,眼中有些疑惑。

“先生曾经不是讲过吗?人生如什么朝露……暮死朝生,今日的我已非昨日的我。先生若是愿意,就当这些书稿是昨日的我整理的,往后学生只怕要让先生失望了。”容灼也说不出来为何,面对季修年时不由生出了某种莫名的敬畏感。

大概是这位大儒的气质太独特,虽然德高望重,却并不给人压迫感。

容灼总觉得这人并非自己想象中的那种老古板,有些话是可以朝他说的。

果然,季修年闻言只是微微一怔,并未流露出责备或者茫然的神色。

相反,他望着容灼时,眼底甚至染上了一丝慈爱的笑意。

“为师一直同你们说,这世上的路有千万条,读书做学问是为了让你们懂更多的道理,学会做更正确的选择,你这失望一说又从何而来?”季修年道:“我的学生,将来不管是入将拜相,还是做一介布衣,只要堂堂正正问心无愧,我便不会失望。”

容灼一怔,没想到季修年竟会朝他说这样话。

他还以为对方会将他痛骂一顿,嫌他误入歧途,不务正业。

“先生……可有听说学生的事情?”容灼小声问道。

“年轻人,对这花花世界好奇乃是人之常情,为师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做过不少荒唐事。”季修年目光中闪过一丝恍惚,“不过你需得牢记,君子要守住本心,正所谓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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