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太太这句话却是谦虚过头了。”
“顾先生过誉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场合需要佩戴这套昂贵的首饰,搁在家里欣赏还要日夜防贼,这样岂不是让美玉蒙尘了吗,顾先生还是为它令觅良主吧。”你眉目温顺,口中吐出的话却不留情,不能再纠缠下去了。
“是我唐突,我原想着珠玉配佳人,却没曾想到亓太太有这样的难处。”他停下翻阅文件,抬起眼看你,好似没有听懂你的潜台词。
他打开一个小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巧的螺钿匣子递给你,“亓太太,这里有个小玩意,不知道你是否感兴趣”
你迟疑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这是打什么主意。
他喉结滚动,声音有些沙哑,“难道在亓太太眼里,我就如此不堪吗?”
他盒子拿回去,咔哒一声,开了锁,再把盒子递给你。
深黑色的绒布上,躺着一对青白的玉珠子耳坠,用一片银叶子衬着,散发出温润的光泽。
你无端觉得眼熟,捧起盒子仔细了翘,珠子的水头不错,但是并不贵重,而且款式也过时了,你刚放下心来,却瞥到了银叶子上的似乎刻着几个蚊子大小般的字样。
你凑上去,上面赫然雕的是蕊珠二字。
你心中一惊,蕊珠是你母亲的名。
你母亲确实是有过这么一对耳坠子,一只典当了,一只收了起来放在身上。
你手里有钱了之后,曾去当铺看过,得知一颗坠子在被典当后不久就售出了。
而另一颗坠子,自从母亲失踪后,也不见踪迹了。
“不知顾先生是从哪里得到这对耳坠的。”你不免失了分寸,他们都说你母亲死了,被海吞没了,连尸骸都没留下。
可是你总是相信母亲还活着,她绝对不会自杀的,但你这些年的寻找都落了空。
“亓太太,喜欢吗?”顾俪笙好整以暇看着你急切的模样,慢条斯理地除下细框眼睛,揉了揉天阴穴,过了会再睁开眼,压下去眼里的掠夺之意,方才说,“只不过,这东西对我来说也是贵重的,希望亓太太能帮我个忙。”
“……什么忙?”你的声音好像不是自己的,低沉得可怕,他会说什么了?我的母亲,若是你在,你会怎么办了?
“亓太太,或许我能够叫你婉桢吗?”
他还在那里说,你低着头不敢看他。
“我向来是不喜欢称呼一个女人为某太太的。”
于是你自然没看见,他掠夺的目光把你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喉结微微滚动,额头上隐忍地冒出细细的汗珠。
“我想——”他又似乎难为情道,“婉桢也于书画上有一定成就,想必与别人不同,能理解我这份心。”
你感觉浑身发冷,偷眼瞧他,见他的嘴角还挂着一抹笑。
“我初见婉桢,便觉得体态风流。”
他又犹豫了很久,才施施然说道,“因此想延请婉桢当我的人体模特。”
人体模特。
你抬头吃惊地看向他,脸上顿时羞红了一片,难道是你误会了吗?
“我自小在西方长大,在油画上有一点功夫。”他还在说,脸上还是十分和煦,“不知婉桢是否同意。”
你知道西方油画中的人体模特大概率是裸模。
裸模这个职业在大众眼里和情妇类似,甚至还更低贱一点儿。
可你顾不得了,你是艺术学院的,知道人体模特的工作内容并没有那么不堪,你坚信只要能够固守就是清清白白的,先不说秀文不可能知道,就算秀文知道了,你也只是纯粹为了艺术,也是为了自己的母亲,这与你所追求的完美的家庭好似并不妨碍,你没有越轨,你暗暗安抚自己。
“我答应顾先生,我也不多要别的报酬,只要这一对珠子和相关的消息。”你终于镇定了下来。
“这枚坠子中的一枚是在当铺中得来的,至于另一枚,那就说来话长了。等会我还有事,叁天后,麻烦顾小姐再来这找我,画画的时候,我原原本本告诉你。”他眯着一副笑眼,看上去温温良良。
顾俪笙一遍遍在心底告诉自己要耐心,要耐心,不要吓跑了这只即将上钩的小雀儿。
其实刚才你在客室等待的时候,他在书房里看着监控里面雪白的酥臂,细腻的皮肉,蹙起的眉头,已经用手泄了一回了。
你果然轻信了他,和他约定好了后,就告退了。
他也只是吩咐管家送你回去。
难道你确实误会他了?你有点愧疚,但不管如何,小心为上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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