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哀家和竹马掌印he了 第13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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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闭着眼睛,含混应了声“恩”,周书禾便也不再多话,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穿着一双绸缎绣鞋行至窗边。

冬夜冷风吹走她身上的燥热,露出远处心中在想的人。

窗外少了殿内那样常明的灯,月亮挂在头顶而非他的身后,所以祁遇伸出双手比出的那只小狼——她教他做的那只小狼——它没有被映照在纸窗之上。

它只印刻在她的心里。

在今夜这样碧月皎皎当空的日子里,星辰从不与之争辉,说它是谦逊退让也好,迟疑不前也罢,但无论如何,它一直都在。

只要你愿意睁大眼睛去看,他便一直在。

不要哭,不要哭。

周书禾笑着告诉自己。

和祁遇相逢永远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最温柔的事,而当你遇到温柔的事,不要哭。

****

过了年便是承安二十一年正月,宫里宫外年味久久不散,主子奴婢们拿了赏赐,一个个欢欢喜喜的,而皇帝不用上朝办公,每日每夜兴致高昂。

他平日里就常去后宫,御前封笔后更是夜夜笙歌,对着周书禾等年轻妃嫔他还讲了半分矜持,而面对那些熟得不能再熟的旧妃,有时甚至会一夜同幸两三人。

寄月虽只是个丫鬟,却从小浸淫在周家对文人的憧憬中,也认了字、读了书,对皇帝这样的行径颇为不齿,背后说了些皇帝的小话。

“倒也还好吧。”陈潇潇正歪在榻上,自己跟自己打着叶子牌,“我们楼里也有客人做这种事,两三个人只点一个姑娘,客人们省了钱姑娘也没什么不乐意,想必宫妃们同陛下也是如此,不干你事儿就甭瞎操心了。”

这话听着像是寻常训诫,却又莫名有些不对劲,寄月一阵狐疑,到底没发现其中蹊跷。

周书禾本来拿着一本书看得专心,听了陈潇潇的瞎话,抬起头瞪了她一眼,啐道:“讲了多少次了,陛下是陛下,不是你们楼里的姑娘,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陈潇潇嘿嘿一笑,刚要说些什么,却见祁遇领着四个小寺人地走了进来。

这人刚升了秉笔,着一身深紫色的圆领窄袖袍衫,头戴幞头纱帽,端的是一片气派。

前世他其实没有做过司礼监秉笔,而是走了御马监的路子,接任万平做了御马监掌印,万敏死后便直接调任司礼监掌印,这才执掌监察院。

周书禾笑了笑,准备迎上去,却发现他神色里带着同寻常妃嫔说话时的谦和疏离,并且周书禾也如寻常妃嫔一般,从他身上感受到一种缓慢却沉重的压迫感。

“请潇宝林、周宝林安,陛下差奴婢来请周宝林去钟粹宫一叙,潇宝林若无事也可同行。”

周书禾一怔,和陈潇潇对视一眼,起身挑了一件青色大氅披上,叫寄月守在宫里,动身跟随祁遇的引导走了出去。

“是怎么回事。”周书禾小声问道。

祁遇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往后看了一眼,温言劝道:“都跟这么近做什么?周宝林又不会跑了,你们这样别不小心冲撞到二位娘子,凭白得一顿罚。”

那四名寺人也未多言,抬手称了句是,便往后退了两步。

祁遇这才应起周书禾的问题,压低声音道:“陛下疑心你同銥嬅他人有首尾。“

周书禾大惊,看着他不禁脱口而出:“可我们什么都还没干啊。”

“……”

祁遇默了片刻:“不关我事。”

陈潇潇在一旁若有所思:“既如此,那说的就是我了。以前我们楼里确实偶有磨镜之好的女客光顾,客人嘛,什么情趣都是有的,但我可没这等癖好,以我眼力也看得出来书禾亦非此道中人。陛下非要如此怀疑,真是天大的冤枉。”

祁遇忍了忍:“亦不关潇宝林您的事。”

陈潇潇闻言大惊,低声斥道:“姓周的,你莫是还有旁的好哥哥好姐姐?”

周书禾额角青筋直冒,实在忍不住了:“我说你能不能看看气氛啊,杀头的大事呢。”

待她终于制住了陈潇潇,祁遇也从初闻此事的紧张情绪里走出来,暗自梳理了一番。

”今夜陛下招幸沈淑女初次侍寝,不知怎的里头突然闹了起来。先是发现沈淑女偷了你的簪子,挨了五下掌嘴,又解释说其实是她在珞华门附近见到的一常服打扮的男子,不慎将此物掉到地上,她看到上头的皇家纹样,以为那人是陛下,便依着自己的少女情思收拢了去。”

“但实际上那簪子是御赐给你的,出入库的册子上都有记载。现下庄妃娘娘也去了,她的意思是那人是同珞华门的侍卫,你与他有首尾。庄妃既然往这方向引了,恐怕早有准备,我来时她正提议要让沈淑女去认人,等认到了估摸着还要搜身。”

周书禾想了想:“沈淑女是不是与我同批入宫,却一直没有得侍寝的那位?”

“正是此人。”

“真是麻烦啊……”她叹道,“但好在我是宜和宫的人,没有人比陛下更希望宜和宫的宫妃们活着,无论如何,我不会死。”

祁遇摇头:“倘若你失了帝心,即使不死于宫闱争斗,也会死于陛下之手。”

“有帝心的本来就不是我,”周书禾轻轻拍了拍身上的青氅,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虽然人死为大,我却想赌一把白王妃的帝心。”

第21章 捷径

白氏因爱生妒、因妒生恨,终被怨念所噬,犯下谋害亲夫的大错。在最后死前,她却又想起了两人相依相爱的过往,不忍丈夫饱受无子之痛的折磨,以在天之灵,给皇帝送来了周书禾这个同她长相肖似的女子。

而这次,她不再是心中满是憎恨、会去伤害丈夫的毒,而是只知爱意、单纯清澈、永远信任他的药。

周书禾在心中对白王妃暗自道歉,她故意曲解含恨之人的心意,只是希望能够把这样的想法传达给皇帝,让皇帝在她身上散去余恨,并将其转为感怀珍惜。

在某种程度上,皇帝的珍惜比真心值钱。

而在另一种程度上,周书禾的歉意分文不值,已故之人的恨意就更是如此。

钟粹宫今日格外热闹,远远就能看到灯火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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