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小学和初中同班同学,三年前小学毕业他就追求过她。当时她深受表姐的爱情观影响——男朋友的真心都需要经历时间考验。考验着,考验着,一转眼就过去了三年,两人又考到同一所高中。在这期间,瞿波对她像真正的男朋友那样无微不至,以至于同学老师家长都误以为他们早在一起。其实,她在这次大考后才松口答应他。
风停了,燥热浮上来。细汗蒙在皮肤上,有水珠从胸口滚落,一丛欲火在胸腔里燃烧,不放手的人仿佛在自寻死路。她轻咬嘴唇,用最后一点倔强和勇气,踮起脚尖把自己的唇碰上他的喉结。
心有灵犀,他无师自通弯腰吻上她的唇,齿贝相碰,软舌延续刚才未尽兴的狂欢舞蹈。
微风扬起,树影慌慌,两位不熟练的舞者停下舞步,他们的初吻仓促闭幕。
红裙的衣料在严熙手里仿佛一朵新绽的玫瑰,她小心翼翼地用眼神看管呵护,手指尖都是紧张的颜色。他们各自认领回自己的身份,迷蒙一晚的脑子终于清醒过来。
“那.....那我先回去了。” 他磕磕绊绊地说,夜色下脸颊和耳朵已经红成一道别捏的线。
“路......路上小心。”她说着送别的话,却是不敢抬头看他,连他的背影也顾不上多看就飞快地转身逃似得走进小区。
不远处黑洞似的楼道,两扇打开的浅棕色铁门,像一双猎豹的眼睛。
严熙进家靠在门上微微喘气,看见严律扎眼地坐在沙发上,心里只是疑惑。
她随口问:“爸妈还没回来吗?”
“嗯。”严律的语气平静没有波澜,罕见地咬了一根烟坐在电视机前,手里一放一收玩弄着打火机盖子。电视上播放着地方台的新闻,声音嘈杂刺耳。
他问:“去哪了?”
“和我男票约会去了。”她踢掉鞋子,小心安放着手里的鲜花,解下耳夹的时候疑惑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你们都去做了什么?”他的声音有一丝爆发地颤抖,从沙发上起身向她走来。
“你们去喝酒了是吗?喝了什么?啤的?白的?”
他恶狠狠地板住她的肩膀,虎口卡死在肩头,把她禁锢在他的手掌中,目光如射线,从她脸上的五官到她的脖子一一检查过去。
没有看到意外的东西,他手里的力气也有一丝松懈,“是不是他强迫你喝的?”
严熙拉开他的箍着自己的双手,继续解另一只耳夹,语气满是被打断的不耐烦:“没有,在我们家吃饭喝酒不是很正常吗?”
他怒意暴起捏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好像骨头要裂开,她吃痛地握住他手腕,指甲便不留情地咬上皮肤。他脸上的肌肉紧绷,这句话听起来像是被他撕咬成碎片后,再一字一顿地吐出。
“你们睡过了吗?”
她心里一紧,下了力气挣开严律的手。在她的认知里,关于性的一切仍是大家放在台面下阴暗处讨论的,就像每次妈妈和爸爸在前一天晚上做过后,第二天早上仍是相敬如宾的夫妻,性在他们家里是每个人心知肚明却不登大雅之堂的问题。
现在这个事情被严律放在台面上问出来,她的脸在酡红的酒色之上又重了一层,耳朵里灌满了女人熟悉的淫叫声。
她觉得这个问题是对她的莫大羞辱,声调不自觉便高过了电视机的声音,她反驳他:“我们做什么关你屁事!别把别人想得和你一样龌龊!”
他抓住这个问题不放,又进一步问道:“你们准备在旅行的时候做,对吗?”
“烦死了,你有完没完!想做就做,不想做不做!”
决意不再和他纠缠这个问题,打掉他伸来的手,绕过他走回自己的房间。手里拿了换洗的衣物和浴巾,重重地关门,浴室里喷头打开,流水哗啦作响。
在热气熏蒸下,刚才饮下的红酒浮现在赤裸的酮体上,连片的酒红色如漫山遍野的花肆意盛开在背上,胸口上,大腿上。今夜终是旖旎暧昧之夜,她手指抚摸遍开在身上的红花,刚才提到的性,以及耳朵里躁乱的声音在雾蒙蒙的蒸气里点亮她脑子中某个暗处的角落。
手指停在身下最烫的一处,她卷起口腔角落,那些留着情人的味道的地方,闭上眼用嘴里残存的津液入梦。
热水用完了,凉水浇在身上,她拿毛巾擦干身体,穿好睡衣走出浴室。
客厅空无一人,嘈杂的电视机早已关掉,四处望去,严律的房间大门紧闭。沉寂的房间里,红色玫瑰的鲜活点亮了严熙,驱散刚才的一切不快。
娇艳的玫瑰见证了他们今晚的玩闹,她心情大好,拍了几张照片发送给瞿波。
【拍的很好看,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出发去车站坐一天车。】
她和瞿波道晚安,发送完消息把手机捂在胸口痴痴地笑。
躺在绵软的枕头上,全身的细胞都在欢喜尖叫——明天就要和他一起出行。从左边滚到右边,床单皱起的褶子像她放不下的嘴角,今夜注定做梦也是甜的。
如果这场梦在此处结束就好了。
他进入房间时她已经在半梦半醒的虚实里,日后关于此时的记忆也不尽完整——一半梦是因为酒精和大脑创伤保护,一半醒是因为她痛得真实。
他这时个子已经很高,自然手掌也不小,所以他手劲很大即使是平时玩闹也总是控制不好力量。她记得那只是右手,手心有细小的茧子,手掌能盖住她整张脸还有余地。
有这样的一双手,一只手箍紧了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放在她的乳房上搓揉。
“我不能接受你和别人上床......我无法忍受到那一步......”
“......”
“如果最后是这样的结果......”
“......”
“我后悔了......早点告诉你......”
他清瘦的脸庞在严熙眼里放大,再放大。湿软的两瓣贴上她的脸颊,如野兽般粗重的气息打在她耳廓上。
严熙还记得自己那段时间嗓子很痛,哑了很多天说不出话。
她喊了他很多称呼——禽兽,畜生,严律,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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