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将大亮起来,江俞一早便去上朝。他刚上马时,还未出堂口,就听一阵铁蹄马踏下,往日来往的摊贩声戛然而止。
他正欲向前,一顶软轿停在堂口前,挡下江俞的路。
江俞吁了一声,止住马蹄,他眯了眯眼,“丁大人的人还真是,不知死活呢。”
丁陵未下轿,只听左右窸窸窣窣的响起脚步声,随后从不远处的各个大道里快速蹿出一众锦衣卫,将江俞重重围住。
轿子中的丁陵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停住,他才撩起轿帘的一角,坐在轿子中向江俞拱了拱手,“我奉陛下之命请江大人去一趟大理寺,请江大人念在同朝为官,不要为难我等。”
紧接着,江俞开口道:“丁大人好大的阵仗,明明是同朝,一夜未见,丁大人却可代张大人锦衣卫指挥使的名头代为履行职责,真是奇了啊。”
刚说完,身边的锦衣卫齐齐往前迈了几个大步,将江俞的马儿逼得往后退了退,一副巴不得江俞直接自己跑到大理寺的架势。
他微微挑眉,胯下的马儿不安的在原地踏着蹄子,江俞抚着马背,才让它安静下来。
丁陵挥挥手,示意锦衣卫后退,他却独自下轿,上前一步,仰头望着马上的男人,开口道:“现在张大人正在前往江府的路上,如果大人肯配合我,我想,陛下就不会为难江夫人的。”
江俞陡然脸色一沉,他冷冷得道:“江某的性子一向睚眦必报,心狠手毒。而且我的手段,并不比锦衣卫差,你们若是伤了我夫人一丝发梢,后果可要你丁陵,自己担着。”
话落,西风来的快又紧,远远刮来的一阵大风刮得云层涣然。吹得两侧高高拔起的榆木树冠,沙沙作响。
迢迢在仆房刚起,才穿戴好衣服,她就听院外人声喧哗,正欲推门,就见小厮闯进来,跌在门槛上。
“快带少夫人走!张大人带着锦衣卫闯进来了!”
“锦衣卫?莫不是少主出事了!你快说,到底怎么回事?!”迢迢抓着他的肩,气势咄咄的问道。
小厮摇摇头,“我不知道,就听说锦衣卫要搜查江府,审问少夫人!迢迢姐,你快点带少夫人从侧门离开吧!”
锦衣卫是皇帝亲卫,只听命于陛下,其首领为指挥使,从来都以陛下亲信任职,如今从三品的总领便是皇后张柔仪的父亲,张恩佐。
陛下与少主一向和睦,现在张大人带着锦衣卫敢大张旗鼓的搜查江府,这说明是陛下命令的,少主很有可能已经被拘走了,迢迢的心一落。
她并不知道少主安全与否,可只要少夫人活着,少主便有生还的可能。迢迢快步奔向荀双的主院,她还未进门,就见院外围起层层锦衣卫。
领头的张恩佐,竖起一根手指,向大门比了一个手势,身后的锦衣卫会意,向着他作揖,随后直起身来,一脚踢开朱红的大门。
“去,把江夫人带出来!”张恩佐命令手下一众锦衣卫道。
“凭你是谁?也敢动我!”她才被他们吵醒,就听有人要抓她,于是随手披了件披风盖住寝衣,荀双将房门大大推开,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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