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弟,你的裹胸布掉了(女扮男装后死对头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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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于长安时曾听了些怪力乱神的传说,言拜祭家中故去的祖先时,若其心不诚、其行不敬,则这些祖先必有法子惩罚于她。

她数年来在祭拜崔将军时总是垮着一张脸,连自出生便从未见过阿耶的阿弟尚且能跟着阿娘掉上几滴泪,她却是眼眶发干,一个金豆子都没有。

她明白了,这是崔将军在惩罚她。

纵然她在白云寺献上六十个金饼的香油钱,他也是要好生治一治她过去的不孝。

这是什么样的阿耶啊。

哪里有这般记仇的阿耶?!

山洞并不远,不过行了十几丈便被一堆高高枯草拦住。

拨开枯草,可见半人高的洞口。沿着洞口而入,里头渐渐开阔,有两间房大小。

地上散布了些石块,在靠近洞壁之处留着些许前人曾生过火的痕迹,甚至在一块石头背后,还整整齐齐存着一摞树枝。

可见曾有人在这洞中短暂居住过,持续时间虽不长,却也绝不短。

薛琅跟着猕猴探洞隧,得到的那面绢布,便是在洞前。

一捧篝火燃起,将这洞中的冷意渐渐驱散。

薛琅在火堆边翻烤着两块炊饼,烤热的炊饼渐渐散发出胡麻油的香气,他递给她一片,不留痕迹地打量着她的神色,低声道:“等天明,我便带你寻找上去的路。”

她接过炊饼,倏地一笑,“作何如此看我?我好得很。”

又主动道:“当年阿耶既已存了柴火,怕是在此洞中居住不短。这万丈的深渊,有得你我爬了。”

他抚一抚她的发顶,“留在此处也好,你我做一对野人夫妻,与猕猴比邻而居。”

她不由一笑,“说不得过上几年,你便能训得猕猴们冲锋陷阵,替我等开拓疆土。”

他微眯着眼眸,“若真有那一日,自是不能再打仗,我只带着你攀树结绳,栽花种田,当一对逍遥谷主。”

“那般会不会太过单调无趣?”她不由问。

他摇一摇头,“有你陪伴,怎会无趣。”

话头忽然在这里停下。

薛琅看了她一阵,忽然往前倾身,便轻易吻住了她。

那是食髓知味的妙感,令人流连忘返,不愿回头。

待他终于从她唇辧离开,看着她绯红面颊上一对眼眸雾气缭绕,不由将她拥在怀中,深深喟叹:“真想与你尽快成亲……”

枯柴在火堆里毕毕剥剥,她本是脸皮极厚的女纨绔,却在此时羞涩难耐,扯出个赏景的借口,迈着方步往洞中各处去打量。

他不由微微一笑,方将放凉的炊饼重新放在火边烘烤。

待将将翻了个面,便听得身后忽然传来“咦”地一声惊唤。

他忙回首,只见她正站在这山洞的最里头,凑在洞壁边,不知有了何种新发现。

他放下炊饼,捡了根燃着的柴火,到了她跟前。

她回首看着他,面上的旖旎之色已褪得干干净净,怀着几许怔愣,低声道:“墙上有字……”

他当即将柴枝靠近洞壁,但见憧憧火光的映照下,于坑坑洼洼的石壁上,隐隐现出数行字来。

因是于凹凸岩石上刻字,写字之人的笔迹已有变形,他依然认出来,这是崔将军的字,密密麻麻刻了近整面山壁。

“吾经于此,陷于天坑,做多方尝试,仍难出坑……”

后面的一大片,都是对崔将军所尝试过的路线的罗列,足足有十几条路线,涉及五六十洞隧,可见崔将军当年落于此坑中,怕是至少逗留了半月有余,方才离去。

按照这字上所言,他同嘉柔受猕猴相助而行的路径,是崔将军做过的无数次的探索,最终寻出的最接近生路的那一条,却因“万丈峭壁不生一草,无处着力,纵已竭力攀爬数百丈,却仍掉落。”

他不由垂首去看嘉柔,但见她面上神色已变,便牵住她的手,安慰道:“崔世伯后来是出了天坑的,这洞上字,只是他尚未得救时所留。”

她点了点头,低声道:“我知晓……”

他更紧地牵着她,继续往下看去。

“吾一生戎马倥偬,便是即刻赴死也无愧于天地,却有三大憾。

一憾有愧耶娘生养之恩,不能于膝下尽孝。

二憾有愧发妻相守之情,不能与她共白首。

三憾有愧小女孺慕之思,不能看其长大成婚。

吾离开长安,远赴西域时,阿柔尚只垂髫小儿,阻在马前相问:‘阿耶,你何时同儿斗蛐蛐?’数万兵马在前,吾着急离去,只搪塞她‘明日归来’。

此后明日无数,吾皆辗转反侧,自疚难平。

吾一生关怀过若干稚童,抚育过许多战友遗孤,最少陪伴的却是阿柔。吾总以为终会有一日能与家人团圆,父女相聚,届时事事于她操心,时时探问寒暖。然未曾想陷于此坑,难寻生路。

吾远离长安时她只得六岁,如今不足十岁年华,离议亲成婚尚有数年。她自幼活泼生趣,天真烂漫,吾从不以世俗礼法束其天性。若到议亲之年,男子不能纵她逍遥自在却要将她束于内宅、不能欣赏她生机明快却强求她舒雅娴静,皆不是良配。

吾心中本有一人选,文韬武略,胸有丘壑,从军于西南。罢了,阿柔的亲事该由她亲选,白身官宦,唯她心悦耳……”

崔将军的留话,在此时戛然而止。想来后头便获救,离开了此洞中。

薛琅心中慨叹久久难平。

他回首看着已泪痕满面的嘉柔,轻轻给她擦去泪,将她拥在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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