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面无表情地从床榻上坐起,穿上鞋履推开了门。
府中的陈设一并换了,红花灯笼替成白色,往来婢仆也均是换成了青白黑的丧服,空气里弥漫着香烛纸钱焚烧时的气味,南柯定了定神,看到了被临时改装的灵堂前厅。
仆从静语,往来有序,偌大府邸里只能听到他们行走时沙沙的脚步声。南柯一路穿廊过去,遇到她的人并不出言问安,只静默地退到两侧行礼,待她走过又重新忙起手中事宜。
南柯沉眉敛色进了灵堂,夜色里还余一位沉明琅的同僚在祭拜。见她来,那官员便避到素白屏风外,劝她节哀。
南柯没作声,那官员便低声道:“……夫人还是早日收拾行装,预备着扶灵回乡……让沉相公早日入土。”
言罢他便告辞离去,灵堂里只剩下看守火烛的守灵婢仆与南柯。
她并未烧纸焚香,南柯淡淡看了那漆黑棺椁一眼,吩咐道:“不必等候,今夜便收拾起来,明早便回乡。”
侍从们依言行动,南柯也并未离去,她站在沉明琅棺前,静静理着自己的思绪。
白烛的光被焚香的烟雾熏得细了,它们一丛丛闪烁摇曳着,缭成线织作网,如同透明无色的陷阱,引诱着南柯一步步坠入其中。
不知站了多久,南柯缓缓吐出一口气。她没有祭拜、也不曾行丧礼,而是转身离开灵堂,回到了卧房当中。
翌日清晨,天还没亮,几辆马车载着沉重的棺椁驶离的府邸,走向晨雾蒙蒙的官路。
南柯安静地坐在车中,她与沉明琅的棺椁同乘一车,衣裙却已经换下,变成了她寻常爱穿的红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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