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剌所携的贡品比粮草多,不多,但粮草足够撑到他们到甘肃前的这段路程。来了甘肃,本朝会以礼相待,日常起居不用愁,但现在脸皮撕破了一半,贡使也未如常那样进入甘肃内,他们不必以礼相待。
安时礼在赌,赌瓦剌的粮草用尽之日,他们的态度不敢再如此嚣张。
在来甘肃的路上,安时礼已掐指算好,那些粮草仅够百来人撑上五至七天。
出乎意料的是他们仅撑了三天,粮草便绝了。粮草一绝,态度大大转篷,放低了姿态,第四日寄声通事,要与安时礼谈几句。
安时礼不紧不慢,披着氅衣,折起袖子,坐在案前研墨:“嗯,不着急,先去备好食物。”毕竟还是客人,安时礼一方面不紧不慢,一方面不忘待客之道,让人把食物备好以后,再去和他们慢慢交谈。
这一次交谈,安时礼占上风,越是占上风,他更有礼数,一举一动,都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来,只是嘴里所吐之言,未曾让瓦剌占到太多的便宜,有几分笑面虎的意思。
瓦剌欲借粮草,又欲上贡品受赐,安时礼先问贡品有何物,是有活驼二十只,倒死驼五只,大马三十匹,貂鼠皮、青鼠皮、白虎皮总记百个、玉石三万斤等。
安时礼在心中粗粗估了价,所谓皮类,价不高,百个皮可与绢两三匹,玉石每斤绢一匹,大马与活驼一只彩缎四表里,五只倒死驼则可折绢五匹……
一一估讫,安时礼笑说可收十分之二的贡品以换取来使百人十日的粮草,其余贡品,全部带回,不上贡。
在瓦剌那边看来,安时礼的条件欺人太甚,但仔细一算,却也不亏,而如今也只有这种办法可行。他们答应下来后,忽然改口,道驼与马经不起折腾,带着回去又要死去数只数匹,便想以所有驼马换粮草。
这话一说,安时礼心中窃笑不住,瓦剌的驼马膘肥健壮,耐力超群,与朝内驼马配种,可改善不足,这也是他提条件时所想的事儿,怕瓦剌人觉他打开狮子口,便不明说,但他有八分把握,瓦剌会主动以驼马换粮草,只有这样,这一趟百般挫折的朝贡才不至亏损。
“好。”安时礼愉快地答应下来。
这后来,安时礼就去视察当地的学风了,耽搁至前日才归。
年底将至,各部都繁忙,礼部更是忙得焦头烂额,安时礼一回来,就开始忙活正旦大朝会,到时候各属藩国也要来拜年,大朝会以后还有常朝……总之礼制上不容出现一点差池,一切都要按部就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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