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醉蓝捏紧了筷子。胎像不稳,意思是,她有可能小产?她满脑子盘算着如何才能找机会让这孩子走得自然些,不让任何人起疑。
翌日醒来,吕松青已不在身边。赵嬷嬷守在床边,见她醒了便伺候她穿衣,同时告诉她要尽快宫内外的人际关系。
沉醉蓝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赵嬷嬷授课。
当今圣上一共有叁子一女,皇长子为钱贵妃所出,钱氏在康德二十五年的年初也就是圣上登基前一年被赐为太子良娣,圣上一登基便被封为贵妃。
皇长子吕怀舟已开府封王,周嫔所出皇次子和蒋嫔所出皇叁子尚且年幼。而严嫔所出皇长女如今已有十二岁,五年前得封安定公主。
“陛下未曾封后,如今后宫仍由钱贵妃统辖,不过陛下已有吩咐,等到主子正式入主后宫,凤印便会交于主子。”
沉醉蓝迟疑着问:“凤印给我做什么?”
“大柱国沉郃的女儿,入宫自然是皇后,凤印不给你给谁?”吕松青说着自外间步入,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沉醉蓝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你疯了吗?”
吕松青笑道:“朕清醒得很。”
吕松青来只是陪她共用午膳,用完还去前殿批折子。
赵嬷嬷又为她讲了许多后宫前朝的事。到了未时,太后遣人来召。沉醉蓝摸不准太后是何态度,心下惴惴不安。
太后若当她是沉家女还好,可一旦盘问起来,她可对沉家之事一问叁不知。可若是太后知晓她是杨倩的女儿,哪怕隐瞒她与陛下那层血缘关系,也必然是一场腥风血雨。便是太后两厢都不知晓,只当她是陛下忽然带回宫的野丫头,态度想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沉醉蓝在心中盘算着无数种可能,在慈宁宫门前压下手脚的颤抖,才敢抬脚走进去。
太后的态度意外的慈祥,似乎打心眼里喜爱她,先是夸赞了一番她的外貌,过后叫宫人摆出无数珍宝让她挑。她向赵嬷嬷求救,谁知赵嬷嬷却眼观鼻鼻观心。
太后拉着她的手道:“这么多东西确实难挑,这样吧,哀家叫人把这些装起来,全部送去养心殿。”
沉醉蓝惶恐道:“这如何使得。”
赵嬷嬷终于开口:“主子收下吧,太后娘娘赐您这些,是在给你做脸,宫里再没有人敢小瞧了你。”
太后又拍拍她的手说:“皇帝也是个做事不过脑子的,哀家已经骂过他了,你放心,他不敢再欺负你。”
沉醉蓝想,太后这话说晚了,陛下早就欺负过了,还是在明知他们是父女的情况下。
太后又拉着她嘘寒问暖好一阵,又传授了许多孕期的经验。沉醉蓝边听边想,若是她刻意去犯太后嘱咐的那些禁忌,这孩子是不是就能拿掉了?
到了晚间,太后又留她陪饭。御膳才刚摆上桌,吕松青就来了。他扫了一眼桌上各色进补的药膳,无奈道:“母后,蓝儿脉象虚,饮食须得好好调理,您这样大补的食膳不利于保胎。”
太后原本高涨的情绪瞬间被浇灭。
沉醉蓝观看太后脸色,于心不忍,安慰道:“陛下是担心这些药膳您吃了伤身,才拿我做筏。”
吕松青笑道:“蓝儿懂我。”
说罢拍拍手,便有宫人鱼贯而入,用清淡不腻的吃食替换了原本的药膳。他坐到沉醉蓝身边,替她和太后布菜,俨然一副好儿子、好丈夫的做派。
太后见沉醉蓝吃得少,又打起了精神,将菜一个劲往沉醉蓝碗里夹,催促她多吃些:“你可不能饿着,我的乖孙更不能饿着!”
沉醉蓝听见她说“乖孙”,眸色一暗。殊不知我也是您的孙儿之一呢?
回到养心殿,沉醉蓝又失眠了一夜。她躺在那张龙床上,恨不得缩成一个小点,就此从世上消失。偏偏身侧的男人还似一无所觉一般,亲昵地揽她在怀,身下还有根棍子顶着她。
太医来仔细为她诊过脉,开了安胎的方子。吕松青仔细检查过方子,才让宫人去备药,药来了他又细心查看品相与用量,吩咐宫人就将药在他眼皮子底下熬煮。
沉醉蓝暗想,他对这个孩子可真看重。他难得就没有想过,万一这个孩子生下来有问题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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