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习区有轻微的翻书声,只有两个人,年前那些眼熟的读书人都到了闻鼓,这是新的一批考生。
其余变化不大,什么货架放什么书,都没有变,秦东篱不再打扰他们,静悄悄下楼。
回到院子,看到重修的工作区都被设立了围栏,狗崽们进不去,秦东篱摇晃围栏:“还挺结实。”
棚子边的菜地……嚯!秦东篱吓了一跳,“种得可正好。”她羡慕极了,过山风又多开垦了一片菜园子,还搭架子种豆种葫芦。
本来过山风就是有田地的,不用出远门,没有任务的时候,他们也会去打理自己的地,或者帮队友打理,不讲情面,大公无私的过山风们,背地里可都是种地高手!
“听说秦王殿下和秦老板回城,韩束特地前来拜会。”
三人正忙着收拾东西和狗,齐齐转身看向小门外的那位夫子。
韩束低头,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自来熟往他鞋面趴去的奶狗,小尾巴短短一截,直直朝天竖起。
啊!可爱!
“韩夫子消息也太快了。”
韩束正色,回答秦东篱:“霍老板到书院送了书,顺口提起的。”
卫竞放置好心里下楼,拿了长扫帚来再次赶狗,狗群乱窜,就是不回窝。
“呜!”
“嗷呜!”
“这里狗多,”他道,“韩夫子注意脚下。”
韩束春闱时间,卫竞还小,他只听过这位小王爷的名声,是什么样的他有些忘了,总之不是这平易近人,朴实无华的姿态:“多谢殿下。”
“还是叫我卫竞吧,这里总没有闻鼓那么多规矩。”卫竞在京城,也得配合其他人,别人不喊他殿下就是无礼,被人纠察出错,会害了别人。
韩束只能称:“是。”
过山风倒是熟得快,现在已经一口一个“竞哥”的喊了。
“竞哥,你房间怎么不开啊?”他年纪小,十七八岁,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在一楼卫竞原来的房间前面转悠,时而拨弄那把锁,“是不是钥匙丢了?需要我给你开吗?”
准备坐上摇摇椅休息的秦东篱直接一屁股跌下去:“……”
卫竞揽过过山风的肩膀,带他仰头看二楼那一个打开门通风的房间:“小伙子,你看清楚了,哥只说这一遍,那——才是哥的房间。”
“可那是秦老板的——哼!”小伙子是单纯不是傻,立即闭嘴,不再吃狗粮自助餐。
韩束把一沓工整的卷子展示到秦东篱跟前:“这些是去年我院的甲等卷,一直有听说自然书肆在自助穷苦书生考学,便将它们送来,给秦老板出版。是买卖还是捐赠,全凭秦老板做主,只是买卖书院就讲分成,捐赠的,书院分文不取。”
“多谢夫子慷慨,也多谢书院。”秦东篱对韩束的看法又多了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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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山风的人对秦东篱很是客气,他们平日里就像是书肆伙计,除了没心思搞创新外,云嘉安排他们印什么,他们就会印什么。
巡视到房间,行李都暂时放在桌上。
秦东篱的屋子在梅雨季节还是干爽的,一问那位小伙子,才知道原来过山风有熏屋子的习惯。
“我们毒巢虽然建立在山谷中,但是衣食住行一点也不委屈。”小伙子美滋滋谈及,任务是真的重,福利是真的好。
“确实,我去毒巢的时候,发现那地方湿气挺重的。”
他有些惊讶:“你还去了毒巢?!”
秦东篱也美滋滋提起:“是你们王极大统领带我去的。”
“早说,那就算半个自己人啊。”小伙子毫不见外道,“既然如此,自然书肆,也是我们的温馨小毒巢了!”
秦东篱鸡毛掸子敲过去:“想得美!”
“我吼!”卫竞从二楼房间跑出走廊,垂直翻下一楼,放声歌唱,秦东篱在二楼都听见了,第一次成功把所有狗吓回后院。
“东望州的天——是晴朗的天——”
“东望州的卫竞好喜欢!!”
对于秦王殿下突发的疯狂,小伙子有点紧张:“老、老板,这!”
被卫竞突然的返祖行为吓了一跳,秦东篱眼角也染上了笑意:“没事,他今天高兴!”
又离开京城了!不用当秦王了!
解放!
潇洒了两日后,项炜和云嘉一行人回到书肆。
“东家——”云嘉激动地从板车上跳下来,他还是随身携带着祖传算盘,“诶?我师傅没来吗?”
秦东篱说:“你师傅还在闻鼓,过段时间就会照兴,没有时间来东望州了的。”
云嘉很失落:“好吧。”
“这些狗……我会找个时间送京城去的。”项炜随手抱起脚边的一只,“二月那时,往南方向去查到一个叫志远镇的地方,那里的大山深处藏着散落的村落,村之间彼此没有联系。其中有个村子里有一种神秘信仰,已经传了三代。他们的风俗里有虐幼的习俗,最多的是虐童和虐狗。幼童是找人贩子拐来的,通过虐打和洗脑,让他们在十四岁之前是受害者,十四后成为加害者。”
“所有涉事人员情况复杂,很棘手,一律押往京城,剩下幸存的一批狗崽,一时间没法安置,我们就把狗带了回来。”
他身边的一位长相清秀的过山风说道:“从闻鼓回来后,我们还在继续溯源,最后发现他们根本就不是这里的村民,而是八十多年前从照兴偷溜进来的倭寇,杀了原住民,拐带东望州、照兴州各地的幼童。把他们‘养’成倭寇,八十年间,用我们的后代来对付我们,简直畜生。”
“东家?”项炜问,“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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