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情绪不稳定,所以警察已经给了她足够的时间去恢复,先询问了报警的那个清洁工。
梁从深抬眼看向警察,又不动声色地看她。灼灼目光,却给了她无形的巨大鼓励。
她垂眸点点头,扶着门把手艰难站起来。
身上从后覆住一层温暖,她侧目,看到他脱下身上的大衣盖在她身上。
似乎,那双温厚的手掌还轻捏了捏她的肩膀。
警察默默旁观,耐心等待。她跟他们走到一旁,深吸了口气,开始讲述。
“就这样,他可能以为我包里装的是现金,就动了歹念。后来我趁他翻包的间隙试图打电话求救,可是失败了。他恼羞成怒,威胁我不要报警,不然就杀了我。他认得我……”
她停了停,似乎需要更大的勇气才能说下去。
“这件事说来有些复杂,我父亲是新州某医院的院长,他曾经是我父亲医院的职员,因为犯了事被我父亲亲手盖章开除。可能是怀恨在心吧,他威胁我给他钱,说这是我们家欠他的。”
梁从深站在离他们一段距离的地方,脸色沉沉,忽然走到一旁俯身弯腰把那些从包里散落出来的东西都捡起来放回去。
警察朝他的地方看了眼,又看向谢佳菀,点点头说:“好,基本情况我们都了解了。您确定没有受伤吧?”
谢佳菀收回自己的视线,微微咬住下唇,“没有。”
又聊了几句,警察准备班师回朝,疏散着人群离开。原本拥堵的空间渐渐恢复清冷,那个清洁工走过来对谢佳菀说:“没事儿了啊,别害怕。”
谢佳菀对这位大姐很是感激,如果不是她的机敏和果断,自己还不知道会遭受什么。
“姐,真的很感谢你,我……”
说着说着她又想哭,心中仍有余悸,手心里全是汗。
大姐看得心疼,拍了拍她的手背,“不说这些,我记得你住在1915,下了电梯却不往房间走,还跟着个奇怪的男人,就也没多想,生怕出了什么事,先报警再说。”
谢佳菀踌躇再三,本来想把包里的一些东西拿给大姐,又觉得远远不够。
“姐,留个联系方式吧,我一定得感谢你的。”
大姐是个淳朴的人,哪里肯接受,见她坚持,就搪塞:“不急不急,你还要在这儿住的吧,以后再说。”说完,她就拿着工具急忙忙的走了。
瞬间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她有些不适应这样的死寂,抬眼看了眼站在旁边抽烟的他,挪着沉重的步伐走过去。
“穿着吧,别感冒了。”
她都怀疑他背后是不是长了眼睛,不然怎么她的手才摸上那件大衣他就知道自己要干嘛。
“我穿自己的就行,说得你不会感冒一样。”她低声反驳。
“我不冷。”
又长久沉默,她注视他许久。
立在那里挺拔俊朗的身影,被窗外灰蒙的天笼罩上一层阴影。沉郁肃静的侧脸晦暗不明,深邃的眼窝里变化莫测,她看得有些心惊,默默偏过头,叹了口气。
“谢谢。”
不过几分钟,两个字,好像又把他们之间的关系打回原形。
她不是一个脆弱的人,刚才把自尊和骄傲撕碎在他面前是一件难得的事。
但好像只有那时候的她,才是柔软的,可以允许他靠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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