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试探地张了张手,风自指尖掠过,掌心有些痒,齐敬堂又带着她跑了几个山丘,这才一拉缰绳将马停了下来,将人抱下马。
南枝被他抱在怀里,已出了一身的汗,心口处还是砰砰地乱跳不止。
“还是不想学吗?我可只问这一次。”
他低头看着她,拢了拢她被风吹散的发丝,将它别到耳后,眸中染上几分成竹在胸的笑意,像是笃定了答案一般。
南枝仰起头,看看他含着笑意的眸,他的瞳仁黑黝黝的,像是黑曜石一般,她在里头看见了微愣的自己,以及身后的树海,看着他的眸子,心脏在那一刻仿佛漏跳了一拍。
她不知是因为方才马儿行的太急,还是别的什么,她只知道那一刻,他的脸庞,他清俊的眉眼,高挺的鼻,薄淡的唇,仿佛都在那一刻已深深地印在脑海里,像是墨落在了纸上,再也洗不掉了。
她的手还拢在他结实的腰.身上,那硬.邦邦的触感,让她不禁想起那些带着潮意的夜晚,她忽地别过眼去,不敢再看他,然而不想骑马的话,却再也说不出口了。
他总是知道怎样将她驯服,她这样向往自由的人,怎会不贪恋那坐于马上,风呼啸而过的感觉。
齐敬堂垂着眸子,目光落在她仰起的娇靥上,她清凌凌的眸子有着平日不曾见过的神韵,染了红晕的双颊像是抹了世界上最好的胭脂。
许久,他忽地双臂收紧,南枝被他力道带地踮起了脚,温.软的唇落下来,唇齿相抵,他的舌侵略似地闯入,他蛮横地将她的气息一点点夺走。
南枝不由自主地攀紧了他的背,再分开时,两人气息都有些重,风撩起她散落下的发丝,落在他的脸上,像吸进鼻腔里的柳絮,让人发痒,百爪挠心的……
齐敬堂将人打横一抱,跟她一起跨上了马,马鞭一落,马儿又急急往前跑去,跨过山丘,一路往谷底而去。
南枝被他拥着,感觉背后仿佛有热气,一股股地朝她渡过来,让人脸颊发热,心里发燥。
天色渐渐暗下来,山谷里有溪水淙淙的声响,齐敬堂一手搂着缰绳,一手将她翻了个个儿,捉住了她纤细的脚踝,往近前一拉,南枝几乎是半仰在他臂弯里。
马儿仍颠簸着,她的身子也随之而浮动,南枝觉得羞极了,捂住发烫的脸颊,哪知却被他拽下来,他不允她逃避。
马蹄渐渐缓下来,南枝伏在他肩膀上,轻轻地匀着气儿,一时只觉眼皮都发着沉,齐敬堂亲了亲她小巧的耳垂,扯了披风将人拢住,然后转了马头,扬鞭往营帐的方向回。
待回了营帐,里头灯火彷徨,南枝无意间瞧见镜中的自己,颈臂半掩,粉颊若霞,只觉得脸热,扯了被子将自己兜头盖住。
齐敬堂轻笑一声,连人带被扯了起来:“吃些晚食再睡。”
南枝被他按在怀里,一时又羞又恼,张嘴便往他肩头咬了一口,狠狠地用了些劲儿,齐敬堂吃痛,气地屈指往她额头上敲了一下:“现在不怕我了?”
南枝扭了扭身子,别过脸去:“奴婢没有……”
他也不去计较她是没有怕,还是没有不怕,只将人拥得紧了些:“以后私下里不要再称奴婢了。”
月明星稀,夜风将枝叶吹得摇摇晃晃,在帐顶投出散乱的影,有巡逻士兵的脚步声,窸窸簌簌的,天地之间愈喧愈静。
第二日天刚亮一些,齐敬堂便起了身,交代了南枝几句,便去巡视山里的布防了,此次春猎的守卫一半由他调遣,因此公务繁重。
南枝又窝在被里赖了一会儿,才起了身,用了早膳,待出了这帐子,远远往那高台上望去,见到旌旗飘动,人群密集,知道此次秋狩已开始了。
她收回目光,只让人牵马过来,齐敬堂早已命人替她圈了一块空旷的地界,还找了位颇精骑艺的侍卫,白日里教她骑马,还留了话,让她好生学,待晚上回来,他再亲自教。
那教她骑马的侍卫对她很是恭敬客气,南枝循序渐进,听他讲述马缰马鞭的用途,以上马御马的方式,一整日也就渐渐这样过去了。
齐敬堂回来的时候,南枝正懒懒地靠在榻上,吃着新鲜瓜果,见他进来也懒得起身伺候,只垂了眼,将口中的葡萄籽吐到一旁。
齐敬堂净完手,转头瞧见她仍窝在那儿,便大步走过去,拿沾着水珠的大掌往她脸蛋上抹了两下,南枝垮着小脸,忙偏头躲他的手。
两人闹腾了一会儿,直闹得南枝拿一双杏眼儿嗔瞪着他,齐敬堂方才歇了手,传水进去沐浴去了,出来时身上也换了一身干净的衣物。
他拿锦帕绞着滴水的发,见南枝竟还窝在那儿,连半点都不曾挪过,便有些恼,只觉得好像自将她从顺德府带回来后,她人就格外懒怠,好像总也提不起什么精神。
他将手上的锦帕往她怀里一扔,一言不发地坐在她跟前儿,南枝会意,也不理他这突然而来的脾气,捡起怀中的锦帕,替他绞干头发。
直到绞得半干了,齐敬堂命人上了晚膳,菜端上来,多为烤制的各类肉食,且都摆好了各样佐料,肉已被一片儿一片儿地片好,颜色深浅不一,并有几盅用火腿煨好的野菜汤,瞧着便是这山上的时蔬。
“都是今儿个我亲自打的,你尝尝哪样好,我明日多打些。”
南枝依言拿起筷箸,每样都夹了几片,蘸了佐料往嘴里松,吃到最后,只觉都是一个味儿,山上的野味儿鲜则鲜已,总是多了丝腥膻的气味。
齐敬堂见她吃的有些腻,替她舀了碗汤搁在面前:“马学的如何了?”
南枝咽了口汤水,眉也不抬:“就那样。”
齐敬堂抬眼又看了她一眼,总觉得她今日别扭得紧,却又具体说不出来什么,看不惯她那惫懒的模样,吃饭刚一吃完,齐敬堂便命人牵了马,要验验她今日所学。
待到了马前,南枝心里面有些发慌,踩着马镫攥了马缰,准备借力上去,哪知却没迈上去,反倒朝后踉跄了两步。
她扫了一眼眉头已拧起来的齐敬堂,忙撇过眼去,咬咬牙,这次一鼓作气,拽着缰绳抠着马鞍,勉强爬了上去。
哪知刚一上去,那马儿便甩了甩马头,扬蹄往前迈了两步,南枝一时不防,吓得赶忙扒紧马脖子,待确定马儿平稳下来,这才直起身子,也不敢去瞧齐敬堂,只讪讪地红了脸,甩了下马缰,喊了声:“驾!”
白马听到指令,打了个响鼻,优雅地迈着蹄子,在围栏里慢悠悠地转了两圈,又绕回来,齐敬堂坐在枣红马上,早已看得扶额:“你今日便只学了个上马?”
南枝被他说得有些臊,低头摆弄着缰绳,小声辩驳道:“我尽力学了,学马又不是一日两日的功夫……”
齐敬堂自小便在军营里摔大,哪见过这样的,若是自己手底下的兵,早该拉下去打军棍了,只是瞧了瞧她那细皮嫩肉的模样,只沉了脸,扬了马鞭在马身上轻甩了下。
马儿便扬蹄跑起来,只是那速度并不快,南枝只觉一时身形不稳,那风也快了起来,俯低了身子搂紧在马脖子上。
“身子挺直!”
“目视前方!夹.紧马腹!”
南枝哪顾得听他的指令,死死抱着马脖子不松手,齐敬堂停下马跟上去,扬起马鞭往马上抽了一下,白马吃痛扬蹄,一时跑得更快了些。
南枝惊呼一声:“齐敬堂!”
一声齐敬堂竟是脱口而出,都敢直呼他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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