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出,钟伯也跟着道:“昨夜的确是我们害苦了诸位,但诸位是仙人,连尸怪都能生擒,想必本事不小,我知道我们没脸说这话,可……如果可以,请诸位仙人帮长寿镇除掉长善!”
另几个镇民也顾不上害怕了,当即恳求道:“求诸位仙人帮帮我们吧——”
楚恪行最厌恶凡人,看着这几个凡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他只嫌脏,一脚踢开足下的凳子,把离他最近的两个凡人撞开,落了个密音结界,问:“诸位,怎么说?”
章钊道:“自然是去风过岭看看。”
楚恪行满不在乎道:“我也觉得可以去看看,倒不是说要帮这些凡人,这姓钟的老头说了,长善那道人会吸食人的灵力,跟焦眉山那只食婴兽一样,说不定长善当年要在此地造道观,就是因为发现了溯荒。我们这就去风过岭,找到长善,应该就能找到溯荒了。”
楚宵本来就是楚恪行的侍从,听了这话附和道:“属下听从公子的意思。”
这时,阿织反对道:“不好,太冒进了。”
几人都别过脸来看她,楚恪行更是露出鄙夷的神色,他们一行七人,除了白元祈,就属她修为最低,他冷笑一声:“姜仙子若是觉得害怕,可以不去。”
储江絮明白阿织的顾虑:“姜道友可是在意尸怪的尸魂?”
阿织道:“不止,我总觉得这镇长骗了我们,他讲述的也许根本不是事实,还有这些镇民……我不信他们仅仅是被迫害。”
她没法解释她对此地的诡异直觉,这些镇民身上散发着一种令她都望而生畏的古怪气息。
“管他真的假的,这老头一开始不也拿问神节诓我们,眼下还不是被我们制得服服帖帖?左右溯荒碎片在风过岭,这一点没跑儿,就算里头有陷阱,再来百来只尸怪,我们还能怕了不成?”楚恪行道。
储江絮看向白元祈和奚琴:“琴公子自方才起一直若有所思,不知您和白道友的意思是?”
白元祈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这声“道友”是喊自己,忙道:“我、我有点害怕,不知道该不该去。”
奚琴道:“我也觉得冒进,但是……”他一笑,环顾众人,“我们大家一同来此,同进同退,既然只有我和姜仙子两个人反对,那么只好走一趟风过岭了。”
楚恪行挥手撤了密音结界,对年轻的粗衣男子扬了扬下巴:“带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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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客栈,外头的天已经大亮了,储江絮将尸怪们赶去一间土砌的屋子里,在外头封上符箓。
镇民们听说仙人要去风过岭除掉长善,纷纷聚到巷口来看。
他们不敢靠近了,毕竟他们昨晚骗过仙人,阿织望过去一眼,这些镇民的脸上有欣喜,有释然,更多的依旧是麻木,似乎仙人们愿意为他们赴险斩恶,并不是一桩值得期待的事。
长寿镇浸在一片薄薄的雾气里,阿织若有所思地走了几步,手腕忽然被拽了一下。
她低头一看,腕间居然还绑着红绸。
坠在红绸下方的长明烛早就燃尽了,红绸的底端被火舌卷过,有点泛黑,却依旧没有断,相连牢固。
阿织顺着红绸,抬目看向奚琴,奚琴也正看着她。
他们之间隔着薄薄的雾气,他的目光被雾气遮掩,有点意味不明,过了会儿,他笑了。
“看来我和仙子的缘分果然不浅。”
那个为他们系红绸的喜婆说什么来着?
天亮了红绸还在,那就是前世今生的缘分。
阿织道:“那镇长说了,问神节是杜撰的,红绸问不出缘分。”说着,她劈手斩断红绸,跟着众人往风过岭走去。
直到此时,她才想起昨晚跟尸怪拼斗时,因为红绸的缘故,奚琴一直在她的身边。
后来初初被尸怪们魂袭,他同她一道闪身在初初身前,似乎还帮忙挡下过数缕尸魂。
他离得这么近,那么她催动“灭魂术”时,他觉察到了吗?
修到淬魂后,肉|身与魂魄相融得更好,阿织已不需要并指指向眉心,直接可以从灵台引出魂力,修为也恢复到从前四五成。
正因为如此,她更该谨慎行事。
昨晚因为储江絮的到来,她手心的灭魂术刹那生灭,很难被人发现,终归是大意了。
奚琴看着阿织走远,没有立刻跟上去,过了许久,他才慢悠悠地挪动步子。
这时,储江絮一行人的身影已经融在晨雾里,只剩几道若隐若现的轮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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