溅到她嘴里阵阵发苦,许盎春龇牙咧嘴找水漱了漱口,偷空看了一眼江远岫,发觉他眉眼弯弯正在笑。
许盎春也笑起来,说道:“我还没有见过秀秀笑,秀秀笑起来好看。”
江远岫立刻收住脸上的表情,摸摸自己发酸的脸颊,他竟然笑了这么久么?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呢?他一定是在笑许盎春的傻,一定是。
因为江远岫伤到了手,许盎春坚信他是一点活也干不了,要不是上厕所得亲自去,她大约也要替一替。
虽然不能干活,但他可以出去玩,许盎春在十岁之前有许多朋友,但后来大家都说她是个傻子,便都不同她一起玩。这下她有了夫郎,那么夫郎便是她最亲密的朋友。
然而江远岫有时在她眼里是朋友,有时就变成了一个漂亮娃娃,她像打扮娃娃一样给江远岫买衣服买首饰。春她爹搡搡许青:“你看看这是过日子的样子?干脆把家安在街上算了。”
许青却不以为然,笑呵呵地说:“我和你刚成婚的时候,不也一天带你上街上八趟?乖乖这是尝到夫郎的好处了。”
春她爹依然忧心忡忡,“可他俩老了之后可怎么办?”
二人一个傻一个笨,日子大约越过越糊涂。
许青长叹一声;“只能苦一苦孩子了,等他们生出孩子来,咱给养大,以后乖乖老了也有个依靠。”
虽然母父愁做一团,许盎春一点也不愁,她整日除了领着江远岫逛街,还会带他钓鱼,许盎春虽然不甚聪明但很有耐心,时常坐在凳子上便是三两个时辰,期间纹丝不动,两弯细眉毛轻轻地蹙在一起,似乎在思考了不得的大事,其实她什么都没有想,思绪就像平静的水面,无波无澜。
江远岫趁她钓鱼钓得入了迷的时候,独自去街里转,他想要用许青给他的体己钱做盘缠,搭上一组上京的商队。
转了好几日,总算打听到一伙商队,在桃林镇收干货,要去往京城。
领头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众人都叫她赵老大。
赵老大的夫郎也在商队,是个黑高的汉子,远远望去像一座铁塔。
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江远岫不能错过,他一拧自己的大腿,眼泪汪汪地走向了赵老大。
他将自己伪装成一位无依无靠的小寡夫,婆母公爹都认为是他克死了妻主,每日对他非打即骂,他这样柔弱的一位男子,简直要活不下去了,他捏着手绢擦掉疼出来的泪。楚楚可怜地看向赵老大,想要她带上自己回京城的老家,投奔他的姐姐去。
赵老大作为一位年富力强的女子,自然最喜爱帮助一些俊俏的小郎君,好体现自己的女子气概。只是眼前这一位小寡夫生得花容月貌,露在外面的皮肤欺霜赛雪似的白。
看够了夫郎那炭一般的头脸,乍然碰上江远岫,就好比在饿狼面前丢了一大块肉,她非得尝尝滋味不可。
这时江远岫更是走上前来,衣袖缓缓磨蹭着她的手背,将几粒碎银子交到她手里,低声对她说:“这一路就仰仗赵姐姐照看弟弟了。”
说罢咬着下唇,含羞带臊地看了她一眼。
赵老大被江远岫身上的香气熏得发昏,脑子一热便道:“放心,保管把你送到你姐姐家。”
他们约定在三天之后出发。江远岫返回河边去寻许盎春,许盎春已经钓上来三条鱼,她将其中较小的两条又放回河里,只拎着其中一条,“回去让爹炖汤喝,娘喜欢喝鱼汤。”
江远岫为自己谋算好了前程,便暂时可以原谅许盎春的傻,问她说:“那我喜欢吃什么你知道吗?”
“你什么都不喜欢吃,你不喜欢吃我家的饭。”
许盎春说出了江远岫没有意识到的事,自打遭遇了变故,吃饭对他而言便只是为了填饱肚子,而且许家的饭食与江家相差甚远,他觉得处处粗陋,自然不会喜欢。
“那你喜欢吃什么?”许盎春认为她有必要记得江远岫喜欢吃什么东西,日后有针对性地喂他。
江远岫回忆着以往的日子,苦笑道:“我喜欢荷花莲叶羹。”
“那让爹给你做。”
“太麻烦了,你爹也不会做。”
“哦。”许盎春说道,虽然她想要秀秀吃到喜欢的东西,但是更怕爹虎着脸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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