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安家并非藉藉无名之族,让大家小姐在此做这样的事,未免有些折人脸面了。
她不想开口,毕竟说什么话都有种赢的人耀武扬威的不适感,是以牵着四喜的手便先行一步离开。
只隐隐约约听见后头婆子的骂骂咧咧声,“冲撞了贵人我定要你好看——”
*
谢知鸢本就因被表哥摆弄了一晚上而身子不适,如今又忙活了一日,人也不禁蔫蔫的,可她一想着要去见表哥,全身的血液都好似要活过来。
她兴冲冲地到书房同男人说了今日的所见所闻,提及虎哥儿时,话语里又满是矛盾的怜惜与理所当然,“虽说虎哥儿确实是可怜,但此事放在我身上,我也——”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捏住了小鼻子,陆明钦似笑非笑,“小脑袋瓜里想些什么?”
谢知鸢被他捏的有些心虚,她眨巴了下大眼,认真摆出无辜的姿态,忙转移了话题,“若表哥是长平侯,又该当如何呢?”
陆明钦神色淡淡,“不会有此事。”
那当然是掐死那个畜生,就算辜负了阿鸢,也该由他下去亲自赔罪,而非如喻初元般苟延残喘存活于世间。
正好,一家三口整整齐齐。
可如今的阿鸢虽窥见几分他的本性,但到底还不算完全,总不能吓着了他。
谢知鸢拽着他的衣摆想让他多说些,可男人却只垂眸看着她不开口,被她黏得紧了也只捏住她的后颈无奈让她不要闹。
女孩鼓着脸骂他坏蛋,他散漫笑着任由她骂。
谢知鸢骂累了,把头埋在他怀中,偏了偏脑袋,对着他的胸口狠狠就是一口。
陆明钦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可别太用力,牙咬坏了待会晚膳可吃不着了。”
他怎么这么坏啊!
谢知鸢不服输,可她也不能把男人如何,咬了半天牙都酸了,他还不紧不慢摸着她的脑袋,像是给一只炸毛的猫顺顺她的软毛。
她哼了一声,忽地想起什么,埋在他怀里闷声闷气把安珞的事给说了。
“......若是让安家知道了,长平侯府岂不是得......”
安家倒不会对长平侯府如何,只是他们家向来有卖女儿的称号,所谓联姻世家,莫过如此,若是被家主知道了,长平侯的续弦之位,怕是也有了着落。
陆明钦听罢扬了扬眉,一时之间并未说话,垂眸不禁思忖着什么。
谢知鸢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先前安珞次次靠近男人、而他又次次纵容的画面在她面前闪过。
思及此,她窝在男人怀中的身子一下坐直了,伸手揪了揪表哥的眉毛,“表哥莫不是对安珞余情未了?”
陆明钦这才回过神,他偏头要避开她的小手,但目光触及她泛着愤怒水意的眸子,到底是没动,任由她揪着。
阿鸢这般在意他的模样......
他眼睑低垂,目光暗暗地觑着她吃醋的模样瞧了半晌,才不紧不慢缓声答道,
“哪来的情?不过是无关紧要之人,先前也从未有逾矩之举——”
“你骗人!”谢知鸢小手捏住男人的脸颊,却因他脸上无甚肉,只得攀住他的脸颊骨,“我明明,我明明瞧见——”
“瞧见了什么?”陆明钦好整以暇地笑了笑,大掌抓过了她的小手,“是瞧见了这样——”他轻轻啄了口她小巧的指节,热气弥漫间,他嗓音生了点哑意,“还是说这样——”灼热的吻在女孩颈侧流连。
谢知鸢的脸早已红得发烫,她用手抵了他胸膛,想躲过男人灼热的吻,不禁闷声低叫,“表哥!”
陆明钦嗯了一声,身子往后一仰,才让她远离了过于危险迷蒙的气息,
分明的指骨顺着她柔软的发丝,陆明钦毫不在意道,
“安珞那事——你不必管,总她犯了一些罪,多的是人想将她挫骨扬灰,能待在长平侯府反而算是她的运气。”
谢知鸢正想问她犯了什么错,但见着表哥不是很愿提起她的模样,只好把话咽进了肚子里。
在她看不见的角度,陆明钦垂睫掩住眸中的暗色。
仅凭敢算计阿鸢一事,她便有千万个理由去死,不过长平侯倒也不算仁慈,表面上不在意他那儿子,实际上谁敢动都足以令其去拼命,
那女人给他儿子下了毒,落在他手中这辈子也算是毁了,
余生多煎熬,最痛苦的莫不过是得了期望又被硬生生剥夺。
第161章 、补药
元旦前一晚要守岁。
陆府的守夜饭与长亭居中开宴,众人难得齐聚一堂,因着今岁又添了孙夫人同谢知鸢二人,老夫人特意为她们二人准备了好些道补菜。
今日是本家人的宴席,要守的礼数也不算多,是以阖府的主子们坐了一圈儿,待老夫人动了筷子,众人便也不客气了。
正所谓长者赐不可辞2,谢知鸢看着摆在面前的好几碗大补汤,不由得寻思着先喝哪碗。
不过这几碗下肚,她怕是要鼻衄不止了。
坐在上首的老夫人正逗弄着怀中的庶长孙。
真别说,那孩子虽不足月生,却被养得白白胖胖,此时戴了个毛茸茸的虎帽,看着就讨喜,把老夫人逗得直乐呵,连身边的孙夫人也得了不少青眼。
趁着老夫人注意都被小孩子占了,谢知鸢老老实实端坐着,却在他人看不见之处偷摸着伸出一根手指头。
柔软指腹抵住温热的碗沿,缓缓推到边上男人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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