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禾的建议真如春风化雨一般,郝知雨转过脑袋,两眼突然变得亮亮的,为他竖起大拇指,无声道谢。
时光总是走得很快,滴滴嗒嗒,转眼就是文化周。
天气是很给面子的大晴天,万里无云,澄澈的蓝色绵延不绝。郝知雨坐在观赛台阶,认真负责地写稿。跳高跳远,就预祝更高更远;各项跑步,就赞美矫健的身姿与铿锵的步伐。
流水线作业似的,郝知雨来不及观摩比赛的精彩,手中翻阅着比赛时间安排,笔下行云流水,一篇篇广播稿被她摞好收齐,定时送向广播站。
当她的第一份为男子50米加油的广播稿被念出时,郝知雨有些脸红,原因不在于广播稿的内容,而在于念稿的人——贺绥。声音深沉、有力、稳重、浑厚,有海的宽广博大,也有山的虚怀若谷。完完全全是郝知雨所想象的,成熟的模样,她的阿绥哥哥。
其实在送稿的时候就已经看见贺绥了,凌厉的脸部线条,一双剑眉微微突出上挑,这样冷峻的样貌,可太好辨认了。
贺绥刚看见郝知雨时还有些惊愕的神色,不过没多久那份讶异就变成对待邻家妹妹一贯的“和蔼慈祥”了。
“阿绥哥哥好,好巧啊。”
怎么莫名就有些结巴了呢?
贺绥接过她的稿子,拜托另外一名女生先替他去广播后,与郝知雨一同走出播音室。
新环境还适应吗?
学习上有没有遇到困难?
和同学相处还好吗?
有问题一定随时来找哥哥。
……
诸如这样的关切的话语,情真意切,但也掩盖不了它们是贺绥与郝知雨之间的陈词滥调。郝知雨低头死死盯着自己白色的运动鞋,发现了在塑料草坪粘上的绿丝,却不敢抬头看贺绥。深沉的声音自上而下传递,复杂的情感在内心陈酿。
她很想问问阿绥哥哥有没有觉得她变得更成熟了,但终究没有问出口。十几分钟过去,他们挥手道别。
贺绥伫立了一会,看着近一年未见的郝知雨向操场方向而快步而去——长高了些,头发剪短了,好像不那么粘他了……不禁有些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
此时此刻,郝知雨听着自己大同小异,稍显流水账的加油稿被郑重地念出来,怎么能不觉得羞耻呢?早知道就多用些修辞手法装饰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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