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雪崩的时候我整个脑子都空了,其实说实话很多事情没什么好遗憾的,但唯独有一件,我很不甘心。”
不等陆时恩自我消解,沈雁行的声音就又一次响了起来。
她语气依旧认真,看向陆时恩的眼神,也变得愈发认真:“所以死之前一定要说出来。”
说到这里,沈雁行稍微顿了一下。
说不紧张是假的,可是紧不紧张,她都不想再将自己着想法藏起来了。
尤其是在刚才经历过雪崩,陆时恩抛开近处的陆时蓁,奔向自己之后。
“我喜欢你,陆时恩。”
简单的七个字敲在陆时恩耳边,腾的一下就让她的脸整个烧了起来。
她不知道沈雁行是怎么能这般看起来淡定自若的说出这句话的,她只觉得自己现在有点大脑过载,整一颗心都在砰砰砰的跳着。
就好像……
自己对对方也有这么一个想法一样。
就在听到山下的工作人员匆匆跑来,告诉他们刚才陆时蓁跟沈雁行滑的那片区域雪崩的时候,她脑子整个空了,就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塞住了一样。
她当时的反应不比几年前听到陆时蓁葬身火海时要小,甚至更甚。
好像又有一场死亡被推到了她面前,只是这一个她为之产生剧烈悲痛的不是她的姐姐,而是沈雁行。
于是当她看到陆时蓁从雪堆里爬出来的身影,她没有开心,而是心沉了下去。
因为她没有看到那个一路上不断从她脑袋里浮现的那个人。
一十多年了,陆时恩从没有像今天一样那么后悔跟一个人闹脾气过。
她拼命地压抑着自己心中这种不好的感觉,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快的跑下车。
她真的真的不想就这样跟沈雁行分开。
不知道是不是几乎每天都要见面的原因,陆时恩从来都没有想过她会跟沈雁行分开。
也不知道是不是就这样因为这样的朝夕相处,让人觉得这个人会在自己身边一辈子,就连早早埋下种子的喜欢也要到生死擦肩的时候才能察觉到。
关于喜欢,陆时恩很多都是从那个被那个臭屁坏小孩掉包的姐姐身上学来的。
她曾经以为占有欲就是喜欢一个人的表现,所以才那样的追逐陆时蓁的身影,甚至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可现在想来,这些都有些太过片面了。
喜欢一个人是会牵扯到五脏六腑,各种情绪的。
“晦气。”
冷不丁的,陆时恩在安静的病房中突然吐出了两个字。
这词来的实在突兀,又紧紧衔着刚才的最后一下,霎时间门沈雁行的心都停了。
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陆时恩上手掐腰,又摆出了她平日里那副大小姐的架势,对她指指点点起来:“我说,你能不能不要把死啊死啊的挂在嘴边,晦不晦气啊!就是个骨裂,都没有断了,赶紧呸呸呸!”
所以说晦气的不是自己喜欢她这件事,而是自己刚才将死跟自己挂在一起。
虚惊一场。
沈雁行觉得这简直比刚才经历雪崩还要让她心脏失衡,接着便配合着“呸呸呸”了好几下。
陆时恩看着沈雁行刚才脸上掩饰不过精彩的变化,又吊起了她的心情:“沈雁行,关于你喜欢我这件事,我已经了解了。我给予的回应是……”
故意的,陆时恩停顿了好一阵。
最后在秒针转过一个九十度后,对沈雁行道:“通过,并发出正向反馈信号。”
这话说的有些晦涩,沈雁行却听得明白。
笑意一层又一层的从她心中叠起来,还不等它们全都反应到脸上,沈雁行就根绝自己脸颊一侧传来一下轻软。
猝不及防的,陆时恩凑过来亲了她脸一口。
沈雁行怔了一下,接着确认似的问道:“这……是女朋友的吻吗?”
“嗯。”陆时恩点了下头,顶着红透了的脸别扭又害羞的提醒道:“而且还是初吻哦。”
“其实呢……”沈雁行说着,声音突然小了下去。
陆时恩根本听不见,还以为沈雁行有什么事情要小声对自己说,便主动凑近了:“什么唔……”
问题没有问完,就被另一片温软抵了回去。
两只手都被迫不能动,沈雁行狡黠的用声音勾过了陆时恩的脑袋。
那吻柔柔软软的,暧昧的捻转徘徊在唇瓣。
从来都没有被触碰过的神经不断地向它的主人发出丛丛战栗的信号,而她的主人早就程序崩溃的缴械投降了。
第一个吻就这样温吞着浅尝辄止,沈雁行注视着陆时恩,凑到她耳边补充完整了刚才她故意压低声音的话:“这才是初吻。”
轻轻的声音裹住了青涩的耳廓,温吞的热意霎时间门就让陆时恩的脸红了个透。
她就像个从没有输入过爱情的系统,因为这枚喜欢的人给予的吻彻底宕机了。
日光偏斜,将两个人倚靠在一起的人投映在墙上。
爱意温存,没有人注意到门外有人影停下又略过。
陆时蓁拉着许拾月的手朝远处走去,脸上有些得意:“哎呀呀,没想到沈雁行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看来我们离开后她们的感情很是突飞猛进嘛,真不错。”
许拾月则微微转头看向陆时蓁,问道:“陆时蓁,你的初吻给谁了?”
“当然是你啦。”陆时蓁没有丝毫停顿,果断的回答道,“你忘了,六岁那年你出其不意的亲了我一下。”
而话音未落,久未被推开的楼梯间门门就同陆时蓁跳跃的声音一同响起。
许拾月拉过陆时蓁进到了一侧紧急通道中,温软的吻熟稔的落了下来。
熟悉的酒精味道久违的缠着许拾月身上的清香落在了陆时蓁的唇上,她听得到外面护士推着小推车路过的声音,细微的动静总在最紧张的时候被无限放大开来。
外面是或缓慢或急促的脚步声,时刻提醒着陆时蓁她们所在的地方。
而她被许拾月抵着靠在微凉的墙上,脖颈处不断探来许拾月的温热。
风沿着不知道那层打开的窗户吹进楼道,冬日凛冽却也生出了许多夏日暧昧晦涩的热意。
藏在暗处的吻愈演愈烈,温吞的呼吸交替侵略,贴在掌心下的脖颈沁出了一层浅浅的汗。
终于在两人氧气都快要耗尽的时候,许拾月放开了勾着陆时蓁腰肢的手,转而绕过了她脸侧的一缕长发,漫不经心又带着点得意地轻声道:“看来我还是比较擅长出其不意的。”
陆时蓁气息没有平复,靠在许拾月肩头上笑了一下。
殷红的唇瓣蹭了蹭一侧微微散发着汗意潮湿的脖颈,不平稳的声音里有点谄媚:“是啊,夫人出其不意的技术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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