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天上月圆,人间月半。
即便不是一年里最隆重的节日,但绝对是最刺激的节日。
七夕前一天,裴枢由护工推着轮椅,在医院的私人区域休息晒太阳。
根据天气预报显示,这是未来半月唯一一个晴天。
鲨鱼也是喜欢太阳的。
在阳光下,冷血动物能够更好地进行思考。
思考怎么过七夕。
围栏外面,忽然有人喊他。
“二十三床?”
原来,是他的姜医生。
姜泠刚休班回来,经过围栏外面的那条路去正门口,隔着铁栅看见他,索性停下脚步。
他们的关系,似乎在潜移默化里变得亲密起来。
偶尔路过遇见,能打招呼问好的那种。
“姜医生,是要送我七夕礼物吗?”
他很礼貌地提问,带着隐隐的期待。
她露出一个很魅惑的表情,冲他招招手。
这一次,是他向她走来。
准确地说,是坐着轮椅过来。
他的脚踝扭伤,起码两周不能走路。
铁栅是与阳光相得益彰的风景,切割出明暗交迭,像是钢琴键盘一样美丽。
她目测了一下间距正好,便把手里的塑料袋塞进来给他。
沉甸甸的,是一盆土培植物。
“玫瑰花?”
他愉悦地笑了,似乎非常喜欢这份七夕礼物。
姜泠终于摆脱了这盆花,甩了甩酸疼的手腕,冲他眨眼。
“你好厉害,一眼就能认出来。”
“我记得你是种田的吧?帮我养一天花怎么样?”
“我怕我养死了,明天不好送给裴主任。”
……
真是一个美妙的误会。
裴枢看着手里的泥盆子,第一次体验到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姜泠也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
她提前答应了和人家过七夕,再说整个医院都在八卦她的南洋爱情史,又反复强调裴主任在给她准备惊喜,她总得有些表示。
医院附近花店的玫瑰早就售罄脱销,她路过花鸟市场才买到一盆土培的花苞。
“……那我和你算什么关系?”
围栏里的男人忽然问她,语气阴测测的。
面对男人讨要名分这事,姜泠冷静地扶稳镜框。
现在是白天,她的思维很严谨,总结一下他们过去这段时间的亲密接触,得出一个结论。
“炮友吧。”
她说完这三个字,看到男人立体分明的眉宇间充满困惑,再次想起他是个外国人。
“就是男朋友的意思。”
她镇定解释道。
对视,一秒,两秒,三秒。
“……我还有手术,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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