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建时:“什么?”
初挽:“七叔说了,让你多干活,我的理解是,让你多锻炼锻炼,承担起来责任。”
陆建时一听,便觉得有那个味儿了,当家做主的男人味儿,当下搓搓手:“行,挽挽,做什么我还不是等着你一句话,你就说吧,让我干什么?你指哪儿我打哪儿!”
初挽:“我看你们城里也有茅坑,你们有专门的挖粪工人,不过我们这里没有,我们需要自己出粪。”
陆建时脑门浮现出问号。
初挽:“我们需要定时出粪的,正好,现在不是种了庄稼嘛,你把家里茅坑的粪挖出来,给运到地里去,给地里用上,回头我家庄稼肯定长得好。”
陆建时愣了下,看着初挽。
初挽疑惑:“怎么?你不能干是吗?那行吧,我找别人去——”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陆建时狠狠心,一咬牙:“我干!”
初挽停下脚步,回身,看着他:“你真行?你可想好了,别干到半截撂担子,那我可不依,我就去陆爷爷那里告状。”
陆建时咬牙切齿:“挽挽,你放心好了,这都是锻炼,我没问题!”
初挽颔首:“行,那就开始吧。”
回去后,初挽很快给陆建时找了粪筐,又借了别家一辆出粪的小推车,拿来了铁锨和耙子:“就这么干吧,你慢慢来,不着急,我估计得干半天呢。”
一时又道:“你一个人干不好,估计得要我帮忙吧?毕竟你城里的,没干过这些,哪能干得好呢!”
其实本来陆建时是想着他和初挽一起干,这样他还能节省点力气,现在听初挽这么说,哪里有脸拉初挽一起。
回过头,初挽估计得在他爷爷跟前说:“九哥出粪还得让我一起干,他一个人干不好。”
那爷爷肯定骂自己一通了。
于是他只能硬着头皮说:“挽挽,你放心好了,我要学习挖粪工人时传祥精神,绝对把你家茅坑清理得干干净净,这点小事算什么,我没问题!你回屋歇着吧,这边臭,可别熏着你。”
初挽客气了两句,这才径自进屋,悠闲自在地拿起书来看。
这几天她忙里偷闲,一本代数已经看了半本了,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不过当然了,知道概念是一回事,真做题是一回事,她打算看完这本书后就开始做一些练习题。
现在已经报名了高考,反正先历练一把,考上考不上的另说,一年不行她就两年。
这么学了半晌,太爷爷遛弯回来了,走到她门前:“挽挽哪,我看建时正给咱家出粪呢?”
初挽听了,放下书:“太爷爷,我得看看去,看看他干得怎么样了。”
太爷爷摇头笑叹:“你可真行。”
初挽:“不然呢,他既然在这里吃住,那就得干活,七叔都这么说了。”
太爷爷扬眉:“七叔说话这么管用?”
初挽:“好歹是他长辈。”
当下她跑过去看了看,就见陆建时正站在粪坑旁边和人说话,和他说话的赫然是——
孟香悦?
初挽也没走近,就听这两个人说。
孟香悦满脸羞涩,垂着颈子小声说:“陆同志,你做这个真委屈了你。”
陆建时捏着鼻子叹:“没办法,我那几个兄弟就这德性,吃饱喝足拍拍屁股走了,最后还不是我在这里给他们出粪,我是家里最小的,平时脏活累活都我干,已经习惯了。”
孟香悦叹:“陆同志人好……不过初挽姐姐也真是的,你城里人,哪懂这个,怎么好意思让你干这个呢。”
初挽一听这话,马上道:“九哥,算了吧,你别干了,我还是自己干吧。”
她这么一出现,孟香悦愣了,惊诧地看着她。
初挽:“九哥,香悦说得对,是我不懂事,我再让你干,人家还不知道怎么在我背后戳脊梁骨呢,你赶紧歇歇吧。”
陆建时其实觉得孟香悦模样长得不错,她过来和自己搭话,小姑娘羞答答的,他也想多说几句,他觉得这小姑娘性子可是比初挽强多了。
可谁知道,刚听了那么几句受用的话,冷不丁的,初挽就出现了。
他一时可真是吓到了,连忙就要哄着道:“挽挽,你别这么说,我可没这个意思!我这不是干得挺好的吗,你看,我干得特别带劲!”
初挽要笑不笑地扫过孟香悦:“干得特别好,所以你们两个在背后说道我?我活这么大了,什么事都是光明正大的,还没被这样说过。”
这话当然不止是说眼前的陆建时和孟香悦,还有上辈子的。
陆建时搂着孟香悦说自己呆板,在床上不行,还惹得孟香悦在那里一个劲地笑,笑得花枝乱颤。
孟香悦一时脸红耳赤:“初挽姐,我也没说什么,我就是觉得陆同志不容易!我不就说一句话吗?”
初挽根本没搭理她,却是看向陆建时:“九哥,你看,已经有人给你打抱不平了,算了,我也不敢委屈你,你赶紧把手里的活放下,想去哪儿去哪儿吧。”
说完她转身就走,陆建时一见,急了,赶紧要追过去,谁知道他脚底下一没留神就踩了一坨粪,跐溜一下子就滑那儿,两手直接按在稀粪上了!
旁边孟香悦看着,惊讶地张大嘴巴,捂着嘴,不知道说什么。
陆建时脸色铁青地看着自己手上的粪,半晌后,终于僵硬地抬起头,瞪着孟香悦:“离我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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