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荒唐历历在目,江眠这个“受迫害者”都没害羞,反倒是沉谙一早上拼命和她躲眼神。
洗漱的时候江眠蹲在礁石上等她,长手长脚的平常三两步就跨下来了,今天爬梯子却像那个睡不醒吃不饱的树袋熊一样,撅着屁股拱啊拱的。
“快点,别逼我踢你啊,不过你这屁股确实蛮性感的,昨晚怎么没发现…”
沉谙听着不太舒服,耳朵发烫,下到她边上时差点就把埋怨的小眼神递过去了,举着牙缸子挡住脸,紧张兮兮的,语言都不组织了。
“谢谢,你也是。”
江眠张开嘴啊了一声,眯着眼看她,手指戳戳自己太阳穴,然后噗嗤笑出声。
洗完了她也是一个人在后面慢吞吞的,江眠回头看她,她就会再拿牙缸子挡,侧脸给人,假装自己在欣赏朝阳。外衣材质薄,这坏那坏的,不出海不钓鱼的时候她们就只穿内衣,但即便只是在遮阴效果好的山林里活动,频繁的暴露在室外,皮肤也难免日渐变深。江眠停住步子,等她龟速挪行,最后实在看不下去了,走过去揪住她一侧肩带,看到布料下捂住的一晃而过的白,阴阳怪气。
“身子虚啦?走路没劲怎么回事。啧啧啧,看看你这小细黑胳膊,哎哟,全是肌肉嘛…”
一回两回的,总算是逮到规律。只要是某件事让她觉得尴尬或者难过了,情绪排解不掉,第二天一准就会像个缩头乌龟,喜欢闷着,希望别人一点注意力都别分给她。江眠是觉得她有点自卑倾向,性格也压抑,整个人看起来丧丧的。所以习惯自己在她面前特别外放,有话直说,不搞特殊关照,先用情绪感染。
沉谙还最吃她这套的,尤其喜欢亲密的肢体接触。当江眠一张嘴叽里呱啦不停,肩膀蹭着她胸口吐舌头调皮,就会忍不住挑起下巴,揉揉她的婴儿肥脸,语气也很宠溺。
“嘴巴这么能说?”
会互动会调侃,事情就好一半。
江眠用舌头隔着脸皮顶她手指,哼哼两声:“我高兴了才会多说两句哄你开心,晚上太阳下去我就要跟你摆脸色了。”
沉谙笑:“我只听过生物钟,还没听过摆脸色也要按时的。”
江眠又哼哼:“那你等着吧。”
等了大半天,把砍刀铸出来后,江眠拉着她休息不让继续。沉谙以为她要和自己说话发发牢骚什么的,结果真的只是干坐着,过一会就靠着她睡着了,四周除了海浪风声就是肩膀上那颗小脑袋发出的可爱细鼾。
抱着人坐到自己腿上,调整姿势让她趴在肩上继续睡。很清楚地听到几声嗫嚅,大概是在骂,什么死鸭子闷葫芦的,平时也都听习惯了。腿上颠着哄一会,那颗脑袋就又安心地压下来。
和她长时间相处确实会累,同事也经常这样跟她说。不太会打趣,聊天放不开,但是很会倾听,适合当垃圾桶。
那就让我当你的垃圾桶吧。沉谙不愿承认预设的失望,无所谓地想。
直到有人跟她说:“我也可以是你的情绪垃圾桶啊!”
蜡烛用完了,洞里很暗,江眠的声音脆脆甜甜,肘子也跟着附和,不过它嗓音粗嘎,抽了十几年烟似的。
“猫咪也有变声期吗?”
江眠打她脸,不重,扑过来一阵五倍子花香。“我不知道啊,哎呀!好好听我说行不行?”沉谙听到咽口水的声音,嘴巴吧唧一声。
“你有不开心的不舒服的事,其实都可以像你在床上一样,小小声也好,别别扭扭也没关系,说出来就行啊。你的需求我都有在尽量满足不是么?”
说着说着她还有些生气,然后又自己安慰自己:“不生气啊不生气…”沉谙就笑着摸她头发,举起一撮发尖在自己脸上戳着玩,继续听她发表演讲。
“我现在是明白了,你那个母亲真的很不会养孩子。”
“但我不一样啊,我从来不打压你。钓到鱼我有没有夸夸你?盐熬得很干净我奖励你了,昨天今天我也是让你多休息。”
“所以呢?”沉谙一直都勾着唇角,听到她说沉益不会养孩子,心里其实很赞同。
江眠没搞懂她要问什么,懵懵地回了句:“所以什么?”
“你是要替代她的位置当我母亲么?还是在代替我妈教育我给我母爱?”
江眠给她白眼,白完之后才想起来她肯定看不见,又拍了一巴掌在她脸上。
“无语,谁有这种怪癖啊,养一个比我还大的女儿?我是你女朋友才愿意管你好吧。”
沉谙开心地嗯了一声,拉过她的手亲在手背上,嘟囔一句好香。
“那你现在能告诉我了吗?早上为什么躲我。”
“你确定要听?”
“当然啊,不然我前面做那么多是在干嘛?演戏么?”
沉谙很捧场地跟了句:“哪能啊,全是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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