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叶公子是想以宝塔诗来决出高下啊,那我自然是会好好把握与叶兄切磋的机会,请您讲述这比试方法吧。」刘希淳思索了一会儿,便笑着回应了叶灝天。
叶灝天道:「那我们便轮流吟诗,这后一句需和前一句相关,字数逐句增加,全诗都须扣合主题。」
见刘希淳点点头,叶灝天微微抬手,向他道:「既然这规则是由我小弟定的,加上淳公子远来是客,便由您先行这第一句吧。」
这第一句字数最少,还可先确立主题,叶灝天让刘希淳抢得了这个先机可说是展现了主人的大气。
刘希淳也不推辞,拱拱手道:「那么便多谢叶公子好意了。」
他略一思索后便道出了第一句:「竹,竹。」
眾人听完第一句为之一振,看来刘希淳也准备豁出去了,两塔对峙,两句为一组,恰似一副副对仗工整的对联,想必十分精采,这首句虽然简短,但已确立了全诗主题。
听到刘希淳的第一句,叶灝天也露出了先前未见的慎重,显然是进入了精气神皆高度集中的状态。
但见他彷彿也没多作思考,顿时便接道:「森塞,洁绿。」
「湘江滨,渭水曲。」刘希淳恍若不用思考,这次也是迅速地便说出了第三句。
叶灝天缓缓地踱步而行,行至窗旁忽然一定,吐了口气,徐徐吟出:「帷幔翠锦,戈矛苍玉。」说完便望向了刘希淳。
刘希淳环顾了四周一阵,目光最后停在叶灝天身上,微笑着道:「心虚异眾草,节劲逾凡木。」
此时宝塔已经完成了五层,难度直线上升,叶灝天稍露苦色,眾人屏息以待,不久后就见他朗声道:「化龙杖入仙陂,呼凤律鸣神谷!」说完手拍了拍胸口,微微喘了口气。
刘希淳点了点头,也缓缓地在画舫中走了起来,行了数圈,愈走愈急,但见他倏地止步,高声地吟出:「月娥巾披静苒苒,凤女笙竽清簌簌。」
语落,眾人开始放声欢呼了起来,方玉坤更是拍着手讚道:「二位兄台不愧是当世高才,不一会儿就把这一七令完成了,吾等在旁见证可说是大开眼界了!」
眾人均出声表示认同。
原来,这宝塔诗又称为「一七令」,因为从一字逐层增加字数至七字句的塔底终止,构成一个如塔的三角形,也叫「一七体诗」。
当眾人拍手叫好,津津有味地讨论时,却听叶灝天高声吟道:「林间饮酒碎影摇樽,石上围棋轻荫復局!」
原本大家已认为比试到此为止了,没想到叶灝天竟然继续道出了第八句。
在场眾人连忙转过头望向刘希淳,刘希淳额角也微微渗汗,面对这个意料之外的一幕,还真是有些招架不及。
刘希淳思量了好一会儿,目光逡巡,最后还是看向了洛霞。
只见眼前那清丽女郎面上藏不住的焦急与担心,刘希淳忍不住笑了一声,接着便道出:「屈大夫逐去徒悦椒兰,陶先生归来但寻松菊。」
竟也接出了第九层来,在场无一人不是讶声连连。
叶灝天睁大双眼,自己研究已久的得意之艺,原想从来没人让他用到这第八句,心想即使面前这位年轻王爷再怎么厉害,大概也会被自己这突如其来的一招弄得手足无策,未料他竟然还接出了第九句,现在换叶灝天大吃一惊了。
只见叶灝天面上神情数换,最后摇摇头叹了口气,笑了出来。
他向着刘希淳道:「真不愧是淳公子,在下实在甘…」
却见刘希淳打断了他,说道:「看来叶兄是没词了,不如先让小弟为此诗作个十全十美的结束吧。」
无视眾人惊讶的眼神,刘希淳瀟洒自若地行至中央,朗声道:「若论檀欒之操无敌于君,欲图瀟洒之姿莫贤于僕。」
竟然是第十层,果然是个十全十美的终结!
语声落下,室中陷入了一阵沉寂,半晌后眾人才不可置信地开始鼓掌起来。
叶灝天向刘希淳深深地鞠了一躬,真挚地道:「淳公子燕城三俊之首,天下才貌第一品,果真不负盛名,名不虚传。今日一见,方知人外有人,灝天受教了!」说完又是深深一鞠。
其馀的人更是对这场叹为观止的比试感到大开眼界,元修向刘希淳和叶灝天拱拱手,慎重地道:「两位将文词之绝展现地淋漓尽致,与我等相较可说是判若云泥。真是后生可畏,兄枉负光阴,今日可说是受益良多啊!」
两人连连道不敢当。
这横空出世的十层宝塔也瞬时在江南,甚至是整个大熹传开了,时下墨客文士争相模仿学习,切磋讨教,其中也不乏一些大家名士。
但因十分困难,所以品质良莠不齐,但不管如何举国可说是颳起了一阵「一十令」的旋风。
竹,竹
森塞,洁绿。
湘江滨,渭水曲。
帷幔翠锦,戈矛苍玉。
心虚异眾草,节劲逾凡木。
化龙杖入仙陂,呼凤律鸣神谷。
月娥巾披静苒苒,凤女笙竽清簌簌。
林间饮酒碎影摇樽,石上围棋轻荫復局。
屈大夫逐去徒悦椒兰,陶先生归来但寻松菊。
若论檀欒之操无敌于君,欲图瀟洒之姿莫贤于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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