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真情实感的话夸得马慧英心花怒放。
两个老太太你夸我家孩子,我夸你家孩子,从儿子辈又夸到孙子辈….
翠翠和章渝州微笑听着,两人不约而同交流了一个眼神,神色如出一辙的凝重,脑子里不由自主浮现出那段功过难评的“未来”。
看来,这场风暴的前奏早就悄悄来临了。却无人察觉到他们的爱国情怀到后期会全面失控。
这般一想,两人心情都有些沉重。
却又无比清醒的认知到没有任何人能阻挡历史车轮的无情碾压,因为——这个事件的初衷甚至是正确的。
"还是看看咱们的房子吧。"听到翠翠轻微的叹息声,章渝州深吸了一口气,如此说道。
翠翠仰起头,也露出一个释然期待的笑容:“嗯,看房子去。”
房子空置了一年多,院子瞧着比其他地方要荒芜,积雪压在茅草上,形成一个个高低错落的雪堆。
走在厚厚雪地上发出的咔嚓咔嚓声,衬得房子有种微妙的惊悚感。
"小叔,你有没有觉得这里毛毛
的啊?"聂霄抖了抖身子,把怀里的小火炉抱得紧紧的。
章渝州笑他:"胆小鬼。"
钥匙插入锁孔。
咔嚓——
章渝州推开门,迅速寻摸到电闸位置,拉闸开灯,屋里瞬间亮堂堂的。有了光,似乎温度也回来了,几个孩子上上下下跑着闹着,把所有房间门都打开参观了一遍。
"小叔,跟咱家一模一样啊,就是空空的,什么也没有。"干部军属们住进来时,每间房子都免费配备好了基础家具的。冯泰和家空空荡荡,显然是在他被抓后,这里面的家具就被大院里其他人开口要走了。
不过对他们来说,空落落的正好方便置办更适合自己的。
章渝州拿出尺子把各项尺寸量了一遍,记下跟自家房子的细微差别,折腾完差不多半小时。几个孩子觉得无聊,早就跑回家了,章谨之不放心也跟着回去了。
翠翠指着楼梯:"楼梯可以改位置吗?横在这儿怪挡光的。"
“窗户要扩大,我喜欢亮堂的。”
"这间卧室改成书房吧,把咱们的卧室和两个小家伙的隔开,免得一不留神就蹿咱屋里了。"章渝州无比赞同:“嗯,这里得改,必须改!”
他也不想夫妻恩爱时被小拖油瓶打断。
打不得骂不得,不如把书房和卧室打通,就留书房门,隔音再做好点,这样当两个小家伙疯狂砸书房门时,他们在卧室也能尽量不受打扰。
章渝州效率奇高,两天就把房子的改造图弄出来了。
而大首长似乎也想让他们尽快恢复工作,是以研究室位置很快就定了下来,就在大院靠山方向单独辟了一块区域,周围五百米处设有岗哨,除了拥有权限的翠翠夫妻,哨点以内谁也不允许进入。
就连大首长本人,前去研究室也需要提前告知翠翠。
除此以外,翠翠还明确提出周围不想看到任何“保护”她的力量,大首长一番衡量后也同意了。双方没有谈及“信任”问题,但都做出了让步。
翠翠一想到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整个社会将无法避免地陷入无序糟糕的状态,便又觉得待在总参大院未尝不是好选择,至少安稳。
一个月后,两人恢复工作
。但跟预料的不一样,研究室依然只有翠翠一人。
章渝州则是被分配到昌平区的兵器工业第二0八研究所,距离家里差不多两点五公里。章谨之惋惜:“那你们不在一个地方上班了。”
“不在一个单位挺好的,否则回到家我俩面对面,出门工作还得面对面,时间久了不是他烦我,就是我烦他,现在多好呀,每次忙完一阵再见到彼此,永远都有新鲜感。"
她没多大抱负,想到什么便做什么。
章渝州不一样,就算中途对什么感兴趣,研究主路子依然没变,就像拆卸研究能源武器时他也没放下红外夜视仪的进度,他是一个合格的科研工作者,翠翠自认做不到他那个程度。
若是两人一直在一处工作,没准章渝州就被她给带歪了,这并不是她乐见的。在翠翠心里,认真工作有所坚持的他才是最有魅力的。何况,她也不喜欢跟人成天黏一块儿,偶尔黏一下很甜,若是天天黏着,那就是翦人了。
“那倒没有,我不烦你,你单方面烦我。”章渝州挑眉,似笑非笑。
翠翠嗔他:“哎呀,你知道就知道嘛,做什么还说出来啊?一点面子都不给人家留,讨厌!”
章渝州:".…
他媳妇儿段位越来越高了,赢不过,赢不过。
两人都要上班,便把两个孩子送到军区内部的幼儿园。
总参大院的幼儿园比小白山的更加规范,规模也要大许多,毕竟整个大院占地面积都比小白山厂子要大。
工作区是总参大楼;
生活区有食堂、宿舍楼、独立的商店、幼儿园和电影院、浴池、篮球场,连理发店都有;大院周围是郊区,有部队后勤人员饲养的牛和羊奶厂、豆腐坊,每周会送奶一次,大院里的孩子能喝到新鲜的牛羊奶,吃到新鲜的热乎乎的豆腐。
总体来说,大院就是独立的小社会,什么物资都能买到,和外头的胡同街道差不多。
早上孩子由翠翠和章渝州送到幼儿园。
幼儿园下午四点放学,托儿所反倒能晚点接孩子,这个时候两人还在工作,便由奶奶接。
翠翠的工作一如既往地顺利平淡,章渝州则是波折不小。
从第一天报到,接下来每天回家时间越来越晚,到家了资料一查就是
大半夜,看着比在小白山时还要忙,没几天英俊的面孔再次挂上了黑眼圈。
“新单位这么忙吗?”
翠翠拇指擦过他眼睛下方的卧蚕,心疼道:“你看看,睡眠不足都变丑了。”章渝州噎住,眸子划过一抹无奈。
老单位都是他的老师朋友,工作方面大家已经培养出了默契,配合度高,彼此有信任。
但京市的新单位规模大人员多,相应的派系也杂。这不,他刚报到,所长没说话呢,两位副所长就对着他打机锋了,三不五时就要斗法,这么一来,他的工作强度就增加了。
大概是纯纯空降的缘故,两位副所长在摸他的底细。故意刁难是想看他背后有没有硬关系。
章渝州不想把工作中的糟心事带回家里,是以没正面回答翠翠,而是反手把她从身上掀下来,一个翻转压上去,两人位置顿时调转。
“丑了吗?那肯定是你看得不够仔细,我靠近些,你多看几眼呢。”
他把脸凑近,两人鼻尖相触,彼此呼吸温热交缠,看着看着就越凑越近,开始颠鸾倒凤。半晌,被窝里传来翠翠瓮翁的提醒:“轻点,别吵醒初七她们……”顾忌着孩子,两人都压抑着不敢闹出太大动静,反而更加刺激了。
另一边,龙湾三队。
魏华明坐在堂屋里,沉默不语,脚边散着七八个烟头。“爹,娘,翠翠他们一家子回京市的消息,你们咋不跟我说一声呢?”
蔡婆子怔了怔。
觉得大儿子莫名其妙。
“翠翠和她男人去哪儿有啥必要非得通知你哩,你俩又不是真兄妹,翠翠和你的关系也不如跟学明亲近,她回来得突然,走得也突然,难不成我和你爹压着她不让他们走,得等你回家道了别再走啊?”
蔡婆子咬断针线,没好气道。
她不晓得魏华明这两年刻意拉近关系的用意,吐槽起亲儿子一点没嘴软。
魏老头知道,但他觉得大儿如今的日子已经过得比很多人强了,没必要在翠翠身上谋算啥。
便说︰“翠翠离开时讲那边单位暂时还没确定,等一切尘埃落定就给家里写信。”
魏华明许久没说话,瞧着很泄气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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