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澄心道他三哥可从来没有对他们这么柔和过。
而司悯没有动，他一张脸都苍白的要命，嘴唇毫无血色，还在固执地说道：“我不
害怕那个虫子。"
不像是故作镇定。
司空辰还是相信了这句话，但依然说道：“如果感觉不舒服就告诉我。”
司悯强迫自己站在舷窗前面。
他没有说谎。
他不害怕那个虫子，不害怕那些血腥净狞的场景，真正令他感觉到畏惧的是司空阑的精神域。
没有人知道皇帝的极限在什么地方，但从战场来看那只可怜的王级虫子被碾压得彻彻底底底，霸道的精神域把整个主舰都覆盖在范围内。
就像是他们第一次见面那天一样。
司悯一点也不想回忆起当时发生了什么，也不怎么愿意直面自己的恐惧感，他天然厌恶这种无法控制的感觉。
轩辕右肩上的炮筒毫不留情地将战场中央轰成一片平地，但并没有再去清扫其他的地方，不再移动，只是捡了什么东西回来。
“高阶虫族的源晶呈蜂巢结构，是最特殊的天然矿石之一……不过大部分都在做收藏品，最高阶的源晶还有一个非常特殊的用处……”司空辰忽然停住了，“以后你会知道的。”
司悯没在意这句话。
令他有些室息的精神域终于收敛了起来，或者说是在垫伏，就像凶兽吃饱了之后懒洋洋眯起了眼睛一样。
第二军团忙着他们的工作。
司空辰又看了一会儿，忽然问道：“想下去玩一会儿吗？……我让北落陪着你。”
“可以吗？”
“当然。”三亲王自然地说道。
紧金色的机甲其实一直在不远处，并没有说什么，但在精神链接里面发出了温和的不满的声音。
“降龙会因为这件事情絮絮叨叨到明年。”
话是这么说，北落打开了驾驶舱，发出邀请。
降龙一个滑铲赶来，满腔不悦地问道：“你们在背着我做什么？！”
“你给我过来。”司空澄对这种语气颇为不满，拎着降龙机器人的耳朵，在精神链接里面鸡零狗碎地吵了起来。
“去吧。”
司空辰推了司悯一下。
司悯还是没有那么积极。
直到少卿冷哼了一声：“想去就去。”
*
“临时权限关闭了武器系统和跃迁系统，手动模式已开启，有想去的地方吗？”
北落很贴心。
这个机甲核心完全不同于降龙的跳脱，大部分时间都有着极其稳定的情绪。
“下降三百米左右。”
司悯开口，然后犹豫了一下自己输入指令。
他不太明白司空辰的意图。
北落的驾驶舱完全容得下两个人，而且其实有副驾驶的位置，但司空辰却开放了临时驾驶权限，把主驾驶的位置交给了他。
机甲是非常私人的东西。
即使这台机甲是拥有一定主动权的智能机甲，但应该也不是什么可以轻易放开主权的领地才对———比如他自己，大概是不会同意别人来驾驶少卿的。
所以他的一切动作都很小心。
“手动输入指令已经够了，你可以忙你自己的事情。”司悯一边看着屏幕一边说道。
北落似乎是思考了一下，“如果有需要的话请随时寻求我的帮助。”
紫金色的机甲平滑落地。
战场其实已经被清扫得差不多，所以即使武器系统关闭也没有关系。
这是司悯第一次在旷野上驾驶机甲，感觉与军校之中截然不同——虽然他这是把智能机甲开成了手动机甲。
在机甲系的课程之中其实应该有一部分区分不同环境的课程，但那针对制式机甲更多一点，比如狼牙就完全无法水下作战。
北落当然没有这个问题，非常优秀。
司悯试了一下自己学过的那些指令，他的实战经验并不丰富，只不过是一战打爆了司空宇而已。
其实在那时还有一些意犹未尽的动作，他本想着回到军校之后可以继续试验，但现在有了这样的机会，做一下尝试也没有什么问题。
北落侧身，轻灵地腾跃着。
还伏在舷窗上的司空澄微微睁大了眼睛，"动作倒是漂亮，不过真不像是北落啊。"
的确，司空辰的机甲风格一如其人，向来也很沉静。北落很少会搞出来一些奇形怪状的动作。
司悯却看不出来什么风格，他还在适应着，像一只刚刚学会飞—————但已经
很会飞，可以飞得歪七扭八的雏鸟。
降龙一把挤开了司空澄，不满地表示："本来可以像我的！"
司空澄冷笑一声：“你可以在后面排队。”
三亲王一言不发，然后问道：“你第一次得到父亲的机甲驾驶权限的时候在做什么？”
司空澄想了一下，“这我怎么记得？……等！二哥在干什么！？”
轩辕忽然接近了北落。
显然没有发出通讯请求，不然司空辰不会不知道，而下一秒，轩辕开始主动攻击！
轩辕并没有使用武器，这其实不是第一次，近身战本来就是设计机甲的初衷，但问题是-
“二哥可不知道里面的人是谁！”
而且轩辕战斗中从来不接通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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