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空如洗,熏风徐徐,积压多年的委屈,在这盎然的夏夜,得到了部分释然。
秦妧感喟,抛妻弃女者,也只能获得一时的沽名罢了,等待肖逢毅的,很可能是众叛亲离。
酉时中段,裴衍从内阁回来,见秦妧站在庭院中,不觉问道:“在等我?”
秦妧上前,主动握住他的手,放在脸颊上蹭了蹭,“兄长今日可累,要不要我为你捶背?”
事出反常必有妖,裴衍可不觉得妻子是在心疼他的操劳,“说吧,想要我做什么?”
秦妧没打算求他做什么,只是在暗暗表达感激,感激他间接帮她将了肖逢毅一局,让不少人看清了肖逢毅“舍女求荣”的嘴脸。
拉着男人坐进书房,秦妧开始卖力为他捶肩,可怎么觉着对方不买账呢?
秦妧想面对面问他怎么了,可男子端坐在书案前,手握书卷,以小臂抵在案边,没她发挥的余地,于是轻轻拉了拉男子的袖口,似藏了无数言语。
那只映入眼底的小手太过白皙,扰了看书的"兴致",裴衍向后一靠,淡淡晚她,"不去跟你的唐先生下棋了?”居无土下棋丁?
“……有些累了。”
她还挺敢承认的,若是不累,能一直聊到唐九榆离开侯府去沧州吧。
知她有心拉拢唐九榆,但实在有些过了。
裴衍哼笑一声,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将人拉至怀中。
不比昨日的好脾气,今日的他,明显带了气性和强势,大手毫无顾虑地落在了她的裙子后面。
秦妧哆嗦一下,扭起胯骨,知他想要什么了。
可天色尚早,秦妧哪能依他,说什么也不肯回房。
裴衍也不勉强非要回房,长指绕到背后,轻巧一挑,玉石革带应声落在玫瑰椅上。
秦妧低头看去,见男子松了圆领官袍,登时芒刺在背。
外间的门还虚掩着,他想做什么?
“兄长,你忙吧,我去看看阿湛。”
说着,她作势想要逃离,可步子还没绕过书案,就被两只大手捞了回来。
裴衍稍稍起身,将
她轻轻摁在了案面上,以食指抵在她的右肩井,就那么桎梏住了她。
微哑的声音传至耳畔,带着无法言说的压抑,“昨儿是你自己说要敦伦,依了你你又不肯,到底想怎样,嗯?”
趴在桌上的秦妧扭过头,盈盈秋眸泛着点点倔强,"未至就寝时,兄长怎可这般放纵?"
一生气,随手拂了一下案面,愣是将砚台旁的臂搁拂到了地上。
竹木的臂搁发出清脆的响声,引得门外的仆人叩了门。
“世子?”
裴衍对着门外淡淡道:“无事,全都退下。”
门口零碎的脚步声渐远,一切陷入静谧,唯剩笼中的芙蓉鸟欢快地啾啾叫。
被桎梏住,秦妧羞愤不已,双掌撑着案面想要起身,却被再次摁了回去,紧接着,后襟一凉。
对称的柿蒂纹领抹被扯到蝴蝶骨之下,露出大片的莹白冰肌,还有兜衣缚在背上的金丝系带。秦妧倒吸口凉气,僵直了背脊不敢再动。
纤薄的背一般会很骨感,可不知她是怎么生的,背虽薄却遭而实腴,触手软弹。而那嵌入的蝴蝶骨,更是极为漂亮,为娇娇美人添了妍妩。
这女子,哪哪儿都美,打从第一日来到侯府,就被自己那个桀驾不驯的二弟看上了。
若秦妧觉得自己对裴颛是带了目的的靠近,那在裴衍看来,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
想到此,他眸色深沉,薄薄的唇落在了一侧的蝴蝶骨上,沿着骨形描墓起来。
清凉的触感带着舌尖的温热划过一寸寸肌肤,令秦妧生出了别样的悸感,她扣住书案的边沿,借以纾解席卷百骸的酥麻。
裴衍吻着吻着还嫌不够,稍微抬起身子,拿过砚台上的银毫,重重舔墨,在那漂亮的背部作起了画。
笔峰苍劲,携着墨香,破了书房的清肃,徒增瑰昧。
待柔韧的笔尖顺着椎骨蜿蜒而下时,一声轻吟溢出嗓眼,秦妧咬住下唇,想要翻身避开裴衍的磋磨,却是越发无力,呼吸渐短。
她向上挪动,无意之中,打翻砚台上的墨锭,染了一手黑汁,脏了未褪落的衣袖。
冰润的肌肤被墨汁作衬,更显透白,也更增诡异的美,非但没有扰了裴衍的兴致,还添了激昂,让这位老成持重的年轻
次辅失了分寸。
一扫桌上的笔墨纸砚,将人翻倒在上,裴衍欺了上去,带了股狠劲儿。
印象里,两人只有一次成了事,还是在漆黑的环境下,以致秦妧紧张又害怕,加之背后的"画作”最染开来,让她成了一只掉进墨水里的小脏猫,一时接受不了再进一步的亲昵,哼唧着发起了脾气。
猫儿急了也是会挠人的,修剪整齐圆润的指甲划过裴衍的侧脸,留下一道浅浅的挠痕。
裴衍扼住她两只腕子,低头堵住她的唇,从强势到极度温柔,一点点安抚着她的情绪。
切肤之痛传来时,秦妧快要被腻毙其中,心中忿忿,可这男子有个了不得的本事,百尺坏骨,干尺温柔,似能将星月捧于掌心,送至她的面前。
秦妧被一点点逼至案沿,一头长发倾泻垂落,发梢轻荡,一下下拂过落在地上孤零零的臂搁。
快要脱水时,她侧头无意中看向裴衍撑在案面的手臂,紧实紧绷,隐现出条条青筋,与清心寡欲的外表相违。
素馨苑外,被撵开的仆人们望着渐黑的天色,互相对望,有些人心知肚明,有些人懵懵懂懂,却都不敢进去打扰。
裴悦芙拎着一兜子小食蹦跟跳跳地过来时,见葫芦门外挤满人,疑惑地问:“你们在这儿傻站什么,大哥和嫂嫂呢?”
茯苓赶忙福福身子,小声嘀咕了几句,可架不住幺小姐太过单纯,根本不懂她的暗示。
“嫂嫂在大哥的书房么,那正好,我是来给他们送吃食的。”
为表感激,小幺女将手里的美食全都装进了袋子,特意送了过来。
茯苓实在不知该如何对一个还未及笄的小丫头怎么解释,正当手忙脚乱挡在葫芦门前时,一道魁梧的身影徒然出现在视野里,站在了幺小姐的背后。
“世子呢?”
来者是承牧,人人畏惧的承牧。
茯苓颤着胆儿解释了一句,说的较为委婉,承牧却听得很明白。
他转身,走到了不远处的美人靠前,闭目抱臂,如松柏挺直。
见他避开,裴悦芙快步走了过去,“你不是来找大哥的,怎么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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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长兄事忙时,裴悦美也不敢前去打扰,可今日她怀揣了满腔的感激和感动,很想立即见到那对小夫妻。
可承牧这样的心腹都等在了外面,说明书房里正在进行重要的密谋,自认知书达理的她,也就没有再添乱。
夜风和缓,吹送清凉,很是舒服,裴悦芙坐在美人靠上,扯开牛皮纸袋,拿出一块荷花酥,递给了承牧。
夏日衣衫轻薄,她抬起手时,衣袖垂至臂弯,露出纤细的手臂,骨形纤柔,上面赫然点着一颗守宫砂。
承牧面无表情地移开眼,“我不饿。”“坐着也是坐着,尝尝看。”
这一次,承牧直接迈开步子,走远了些,留下一句不带情绪的"衣服袖子"。
在裴悦芙看来,承牧冷血无情,是最锋利的长剑,都不能将其当成正常的男子,是以,在不小心露出守宫砂时,她淡定地掩好衣袖,自顾自地咬了一口,"可好吃了,不吃算了。"
落日熔金,等素馨苑恢复如常时,秦妧已躺在了正房的拔步床上,沉沉睡去,身上盖了条薄我,只露出红润的小脸。
茯苓彻底为秦妧擦掉墨渍后,走到屋外,欠身道:"世子,奴婢服侍大奶奶睡下了。"
“有劳。”
裴衍换了身干爽的青衫,正坐在庭院的石桌上与承牧品茶,清雅的气度看不出一点儿放纵的余痕,甚至会让仆人们觉着是自己误解了,那会儿的书房里什么也没发生过。
然而负责清理书房的茯苓可是目睹到了狼藉,哪会想到世子爷在那事儿上的反差如此大。
尝了一口妹妹送来的点心,裴衍又饮了口茶,冲淡了甜腻,小娘子们爱吃的甜食,实在不符合他的口味。
对面的承牧只顾着饮茶,压根没碰袭悦美的点心,还是裴行示意了下,才拿起一块尝了尝。
“怎样?”“又腻又甜。”
裴衍笑着摇摇头,在平辈中,能直言实话的,也就剩承牧了。
勉强吃下一整块,承牧问道:“世子打算一直囚着二爷吗?还是另有打算?”
逼供不招,连承牧都生出疑惑,是不是真的误会了裴颔,或许凶手另有其人。
裴衍也勉强吃完了手里的点心,没有回答承牧的问题,却
在心里划了节点
若真的撬不开裴漂的嘴,那么,秦妧心里真正有他那日,就是裴颔获得自由之时。
拌了拌指上的渣屑,他看向庭院中的石榴树。明艳的石榴花栖满枝头,象征多子多福,寓意极好,或许他和秦妧也会有子嗣,但前提是,秦妧心甘情愿为他生子,而非为了延续香火,例行为之
打从一开始,他谋的就是秦妧的身心,并非单单是她的人,即便那副身子令他一再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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