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商量了一下,去了二百,人自然是很多,每个柜台前头都挤不动,两人钻来钻去的纯属凑个热闹。
但李燕还是运气很好的抢到了几两毛线,其中有三两红毛线,出来后她道:“嘉妮,我给你织条红围巾,争取让你过年围上,过年了嘛,图个喜庆。”
周嘉妮也没跟她客气,道:“行啊燕姐,我就等着你的围巾了。”
两人从二百出来,天色还早,能看出来李燕心情真的好了很多,拽着周嘉妮想再去别的地方逛逛。
周嘉妮却眼尖的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忙拽了李燕躲进门后头,道:“等下。”
李燕顺着她的视线看过,看到了不远处的刘爱玲,她肩膀上挂着包,手上拿着几个东西,不时跟出来进去的人搭讪,给人家展示自己手里的东西,有人驻足看,有人摇摇头走开。
“她那是在干嘛?”李燕又轻声道:“爱玲放假回来给家里买了可多东西了,自己扯了新衣服,买了新鞋子,还给家里买了肉,说是她在学校剩下的补助金。”
她也攒了点补助金,但根本不舍得这么花,刘爱玲倒是大方。
周嘉妮已经看出刘爱玲手上拿的东西了,发圈。
所以,她在百货大楼附近捡零散的顾客卖发圈。
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条路子,也不得不说刘爱玲真的很能钻营,就是踩着她的肩膀钻营让她有点不舒服。
李燕好像也看出来点什么了,低声惊呼道:“天呐,她胆子也太大了。”
也很谨慎,因为她待了会儿就转身匆匆走了,要不刚才她们进来的时候没看见她呢。
“走吧!”周嘉妮拽着李燕出去。
能看出来李燕是真不想回家听她爸妈唠叨,拽着周嘉妮去附近的国营饭店点了两个菜,吃完饭才溜达着回去。
回家后的周嘉妮画了几个图样子,从她的存货里找了块碎布,来找她奶奶姜新凤同志,让她奶奶帮她做几个发圈,还叮嘱老太太在家里做,别让外人看见。
姜新凤自然是孙女说什么是什么,加上忙年也忙得差不多了,她守着炉子烤着火就能缝起来。
第二天刘爱玲又骑着车子出去了,还是背着那个双肩背包。
周嘉妮倒也不是专盯梢她,是刘爱芳追着出来喊刘爱玲,她在屋里听见才知道刘爱玲又要出去。
好像刘爱芳想跟着,刘爱玲不想带着她。
周嘉妮拎着一壶水出来捅炉子,往下瞥了眼,看到刘爱玲推着自行车离开的背影。
刘爱芳噘着嘴回来,气冲冲回了家里。
下午周嘉妮去厂里接了个电话,白昊阳打来的。
“嫂子,我找人问了下,人家说是一个男同志去联系的,那家伙姓辛,还弄个噱头搞什么新年特供,应该就是年底这波儿……”
她已经确定刘爱玲有关了,现在一听性辛的,更是铁板上钉钉。
“除了发圈还有别的吗?”
白昊阳在电话里道:“好像就只有这个。”
也是,编织品不好仿,发圈是最简单的,只要不讲究做工,会针线活的都能做。
挂了电话,周嘉妮回了家里。
大年初一早上,李燕过来给周嘉妮送了条围巾,祝她新的一年里红红火火,又悄悄跟她道:“昨天下午王安来我家了,我当着我爸妈的面对他态度可好了,还说了很多夸他的话,说他工作很优秀,他这么优秀的人要是考上大学将来分配工作,起步肯定比现在高,就当着我爸妈的面问他有没信心再努力一把,争取让我们以后的日子过得更好,他这人好面子,被我这么一架就有点含糊着改了口,我就拉着他坐我们家客厅里给他讲题,时不时问一句‘你不会理解不了吧?’‘这道题咱俩之前一起做过,你还记得吗?应该没忘吧!’。”
李燕说得乐不可支:“我弟弟妹妹都在旁边看着呢,还有我父母,他就算再不乐意也得撑着。他不是乐意在我家人面前装好人吗?我给他机会让他好好表现,以后我每周都回来,一回来就去他单位找他,逢人就说要给他补课……”
换个方式她确实不那么生气了,再想想年前让他磋磨的天天晚上睡不着觉,真不值得。
上午九点半,她跑去厂里打了一圈电话拜年,等到十点整,邱则铭的电话打过来,聊了十来分钟。
年初三早上白昊阳来了齐阳,年初四苏美巧来家里找周嘉妮找她问白昊阳的情况。
周嘉妮不偏不倚,就自己了解到的情况有啥说啥。
苏美巧点点头,道:“那孩子模样倒是还不错,人也很有礼貌,就是太远了,将来两人的工作也不一定能分到一块儿去,这万一……”
之前在广交会上有过接触,苏美巧对白昊阳有印象,就是担心万一谈几年不成,男孩子没什么,但是对女孩子来说名声太受影响了。
周嘉妮心里默默替白昊阳点了根蜡。
但初六那天肖敏和白昊阳两人过来找她玩,见白昊阳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猜着他应该搞定了未来丈母娘和老丈人,算是正式跟肖敏确定了关系。
一晃快到开学的时间了,周嘉妮惦记着系刊的事,提前几天带上这段时间让她奶奶帮忙做的发圈回了首都。
她还得再加工加工,想搭配点配饰。
就是这年头不知道那些东西从哪儿买,比如她想加点亮片,或者加点漂亮的小玻璃珠子,如果能弄到这些东西,她的范围也可以再扩展一下,弄点漂亮的头花,搭配发卡的那种。
这个得等有空的时候再打听。
先去邱家拜了个年,收了一堆厚厚的红包,又去了趟富教授家,之后就回了学校,发现班委们和几个已经确定了稿子的同学都到了,大伙儿直接从放假的放松中投入到紧张的印刷准备工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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