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雪似乎下得更大了。
好在关了窗户,冷意都被阻隔在了外面。
很久之后,江倾禾才听到自己隐隐发颤的声音:“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恨我?”
程宴整个人生悲剧的源头,都是来自于江家。
他在年少无知时被她的养父江世谦害得家破人亡,又在最春风得意时被后者踩入沼泽泥泞,被迫将澜城一中唯一保送斯坦福的名额让给江惟照不说,还差点丧命。
于情于理,他们都是对立面。
程宴脑中不断盘旋着她那句问话,心中浮起一声低低的叹息。
不恨吗?
也不尽然。
也曾有无数深夜,他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心里一次又一次、发狠的咀嚼“江倾禾”这个名字。
他从同学的嘴里听说了她的现况,知道她高考失意,然后辍学,最终走上了世人眼中离经叛道的路。
昔日的身份对调,如今高高在上的人成了他。
他以为看到她这副狼狈的样子会幸灾乐祸,可没有,他连一点点的快感都没有。
有的只是担心,和心疼。
江倾禾靠在他怀里,克制不住情绪的浮动。
她想自己应该是真的喝醉了,否则何至于会突然这般矫情,明明已经从晦暗的过往中走出来了,不是吗?
夜色温柔,灯影摇晃,名满澜城的美人连落泪都是说不出的美。
像是破碎的琉璃,闪闪发光,落在皑皑白雪上。
程宴抱着她,温柔地摸着她的头发:“怎么了,哭什么?”
江倾禾摇摇头,忍住满腔的委屈没有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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