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天象,又岂是可测的?无妨,能看到昙花一现,我满足了。”朱至自来就不是那贪心的人,要求也不高。
“公主一定能看到昙花一现。”对天象也就听钦天监提起的汤显不敢保证,可是昙花是汤显看着长出来的,必不会让朱至失望。朱至颔首道:“那我就拭目以待。”
说是拭目以待,朱至便听着汤显的安排,早早用了膳等着。
昙花的花苞已经很大,并不是只有一朵,朱至凑过去闻了闻,评价道:“不好闻。”
“公主在这花房里能闻到各种花的味道,还能辨别是不是昙花的味道?”汤显打趣的说,整理起一旁花儿来,看他那熟稔的样子,朱至道:“我的鼻子很灵的。”
汤显笑问:“有人说昙花的味道臭。”
“谁?”朱至眼睛亮闪闪,英雄所见略同,她想见识见识这位。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汤显转过头,为了方便朱至观赏花儿,汤显在花房里还做了一个秋千,这会儿朱至坐在那秋千上,看起来很是惬意。
对,朱至未必有精力养花,可汤显总想在朱至闲下来的时候,能够有一个地方让她坐着放松放松。花房,汤显认为是再合适不过的地方。
“是你啊。”朱至听到汤显的话,笑得眉眼弯弯,汤显重重点头,表示没错,正是他。
“不错。来,坐着一起等。”秋千做得很大,能容得下两个人,更别说朱至和汤显两个都苗条的人。
汤显一顿,很快又反应过来了,他有什么不好意思过去的?他们可是夫妻,一味保持距离,才是真正不像样。
因而,汤显走了过去,在朱至身边坐下,可第一次离得朱至那么近,汤显紧张得屏住呼吸,生怕自己惊着朱至。
“你别紧张,弄得好像我要吃人一样,我是要吃人的人吗?”朱至但有此问,她一个习武的人,怎么可能发现不了汤显的气息不对劲?
“不是,公主,我,我只是紧张。”汤显是真紧张,比当初知道朱至选他为驸马时还要紧张。
“有什么好紧张的,我们是来看花的,又没让你看我。”朱至巧笑嫣然,却不知这样的她更让汤显呼吸一滞!
说话间,朱至视线已然落在一旁的昙花,但问:“还要多久会开?”
“不到一个时辰。昙花一现,花开即落。”提起花,汤显总算稍稍得以缓了过来,按他的观察告诉朱至。
朱至道:“那差不多。”
言罢人已然靠在汤显身上,完全不把汤显僵硬的身体当回事,朱至问:“黄河的水如何?”
汤显看着近在咫尺的朱至,连动都不敢动一下,朱至有问,他压根听不见朱至在问什么,傻傻的望着前方。
得不到答案的朱至抬眼一看,好吧,汤显完全没有听她说话,无奈伸手捏了一记他的手,“发什么呆?”
发呆,汤显是在发呆没有错,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朱至靠他了,朱至依靠在他身边了啊!
这辈子他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
可朱至捏着他的手让他感受到一阵酥麻,也让他瞬间反应过来,汤显的脸已经红如火,结巴问:“公,公主,公主说什么?”
朱至无奈道:“我说,黄河的水怎么样?”
啊,汤显整理心情,如实答道:“黄河的水就是黄的。”
此话让朱至一愣,黄河的水就是黄的吗?谁说的?
但一想现在的情况,把这么两个问题又给咽了回去。
“水有什么问题吗?”汤显总算稍稍缓一缓了,因而追问。
朱至问:“谁规定的说,黄河的水就得是黄的?你想想我们日常用的水都是清的。为什么黄河的水就得是黄的?”
平和的语气问来,朱至知道暂时不会得到答案,但这个答案其实是可以寻的。如果有那想去寻黄河之源的人,为什么他们就不可能也找一找所谓黄河水黄的原因。
果然,汤显不作声了,对啊,黄河的水为什么会是黄的?为什么他们就觉得黄河的水就该是黄的?
汤显想动,朱至看在眼里问:“你莫不是想现在就去弄清楚?”
经朱至提醒,汤显终于反应过来,他去不了!
“你都听说了吧,我爹给了我们的孩子一个侯位。”朱至不习惯绕弯子,也不喜欢总被人催着。
“你做好准备没有?”末了再补上一问。
汤显惊叹不矣,却也如实而答,“我做好准备了,公主呢?”
是的,汤显怎么样重要,朱至也重要。
“花要开了。”朱至余光瞥到花要开,立刻从汤显身上离开,目不转睛的盯着不远处正在慢慢盛开的昙花,汤显!!!
好在他这会儿怎么样也没有人顾得上,昙花一现,何其难得一见,看花,看花。
两人都屏住呼吸,聚精会神的盯着在他们面前慢慢缓放的花朵,朱至在这个时候冒出一句话,“今晚既有昙花一现,又有流星雨,应是良辰吉日。”
汤显应着一声,眼睛在昙花上不假,手却握住了朱至的手,朱至并未挣扎。
“花开了。”昙花一现,再短暂,却是这世上难得一见的美景,在花开的那一刻,两人看到那花苞缓缓放开,绽放出属于昙花最美的一幕。
“流星。”一阵呼唤声,星辰如同雨落,而今,再也不像以前一般让人惊恐,而以为神奇。
“好看。”朱至看到了从未见过的昙花绽放,也看到了流星,心满意足的露出笑容,很是欢喜。
汤显突然靠近朱至道:“再好看也没有公主好看。”
朱至余光扫过汤显,自不会错过汤显眼中的真挚,骄傲的道:“那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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