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兴致勃勃地趴在浴室玻璃门上,看着围着浴巾的男人推开浴室门,他立马把脑海里的好大呀抛出脑后,飞奔向床榻。
只不过今天的新目标跟昨天有点不太一样。
穿着浴巾的男人总是频频抬头,似乎在确定着什么。
慕白浑然不知自己成了小色鬼,如今正殷勤地吹着床头柜上的安眠香薰。
看着小鬼如同昨天蹲在床头柜前,鼓着腮帮子帮他吹了好几下安眠香薰,透着几分乖的模样。
阎鹤擦着头发,微微蹙眉想着面前的小鬼看起来少年气蓬勃,年岁并不大。
那副模样看起来甚至比他那大学毕业的侄子还小,怎么小小年纪就做了色鬼?
□□之事看上去似乎也跟那小鬼不太相称。
结果下一秒,阎鹤就眼睁睁地看着小鬼欢快地脱了鞋,骨碌碌地爬上他的床,扭头眼睛亮晶晶地满是期待地望着他。
阎鹤:“……”
他甚至还看到小鬼拍了拍被子,似乎是迫不及待等他上床一起睡觉。
男人放下手中毛巾,神色颇为复杂。
半个小时后。
卧室一片漆黑,浅灰色大床上的男人睡姿规整,如同昨日一样双手放在腹前,呼吸平稳,闭着眼沉睡。
慕白高高兴兴地爬上去,他轻手轻脚压上去,然后安心地开始做个压床的小鬼。
好几百年他才找到一个早睡早起的新目标。
他生怕将身下人压出个好歹,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我就压一下…… ”
大概是吃饱饭的感觉太舒服,没过多久,吃得心满意足的慕白竟又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浑然不知自己跟昨晚一样睡得香甜。
只不过今晚慕白心里惦记着千万不能把人压坏,哪怕是睡着了嘴里还不忘迷迷糊糊说着话。
凌晨一点。
阎鹤隐隐约约感觉到身旁似乎有人在咕哝着说话。
他睁开眼,发现是个小鬼压在他身上,在睡梦中小声嘀咕地说我就压一下,跟睡梦的喃语一样。
阎鹤翻了个身准备去开灯,结果一翻身,原本压在他身上的小鬼滚下了床。
他借着窗外的朦胧月光,看到滚下床的小鬼立马睁大眼睛,紧张地骨碌碌爬起来,懵然又警惕地望着四周。
他全然是一副还没有睡醒的模样,头发还有些蓬乱,紧张地四处张望,跟被抢了松果的松鼠一样,见到没别的鬼,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阎鹤:“……”
这个小鬼好像不是很厉害的样子。
找天师似乎好像不是很有必要。
床下的小鬼警惕地东张西望了好一阵子,见到没什么危险,又迷迷糊糊地爬上床,蹭了蹭被子,继续舒舒服服压人。
望着压住自己被子一角呼呼大睡的小鬼,阎鹤摁了摁额角。
算了。
还是找天师吧。
———
傍晚,夕阳如霞。
办公室内,靠在椅背上的男人一边拿着笔一边对着电话道:“嗯,观察了几天,那小鬼应该是色鬼。”
电话那头的人惊奇问道:“你是如何得知那小鬼就是色鬼?”
阎鹤眼皮一跳,想起了那天小鬼的惊叹。
好在电话那头的人没再追问,而是叹息道:“我昨日联系了师父,师父说这次游历遇到故人相托,大概需要三个多月才能回来。”
“不过听你所说那小鬼若是色鬼的话,倒也并不棘手,你有佛珠护身,他吸食点精气对你并无影响。”
“白日里可在屋内撒一些绿豆,□□之鬼厌恶此物,久而久之自然会避开。”
说到这,电话那头的弘晖顿了顿,嗓音低了下来,带着几分凝重道:“你切莫再亲自动手。”
一切诸报,皆从业起。
阎鹤本就是极阴体质,恶鬼又属阴间掌管,绞杀的恶鬼越多只会让身上的因孽越重,极易误入歧途。
椅背上半阖着眼的男人没说话,大半张脸隐匿于阴影,下颔的线条锋利,面容显出几分冷淡。
电话那头的弘晖似乎是想到什么,又不放心叮嘱道:“虽然撒上绿豆可使得那小鬼避退,但阎王易躲,小鬼难缠。”
“这几日你还得多多留心那小鬼的举动,以防那小鬼使出什么阴招。”
想起前几日夜里翻身都能滚下床的小鬼,阎鹤沉默下来。
那小鬼能有什么阴招?
左右不过是爬上床抢人被子罢了。
虽然是这样想,但阎鹤还是漫不经心地应了下来。
———
晚上八点多。
津市市中心环山路独栋别墅。
穿着灰袍的小鬼小心翼翼飘上窗檐,探头伸出脑袋,格外熟练地翻窗进入卧室。
慕白先是溜溜达达在卧室转了一圈,满意地发现卧室里除了他这个小鬼之外没有其他小鬼的味道,便放心地撸起袖子,飘上浅灰色大床,开始奋力铺床。
干完一切的慕白溜达到浴室,趴在玻璃门上期待地探出脑袋,却发现浴室里空无一人。
慕白愣了愣,他伸长脖子把浴室找了遍,也没发现男人的身影。
里里外外找了一圈,慕白终于在亮着灯的书房找到他的新目标。
书房很大,陈设简单,木质书柜镶嵌在墙上,厚重的深色椅子靠着一个男人,穿着家居服,肤色很白,单手支着下颚,微垂着眼,看不清神情。
书桌上散落着几张打印的资料与一只中性笔,摊开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都是文字。
男人稍稍向后靠在椅背上,露出英挺的眉眼,黑眸狭长,鼻梁高挺,望向笔记本屏幕的神情淡淡。
那是一副极为俊美的皮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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