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没人管管吗,就放任她在学校里转悠?”
“我听说……”
“闭嘴!”我冲那些嘈杂的声音喊着。
所有人站在我的对立面,一言一语地议论。
“闭嘴!”
没人听我的。
终于,有一个人从后面握住我的手腕。
林逸清?我回头,是班长。
“你们在干什么?”她挡在我前面,指着为首的人说,“你哪个系的,学号是多少,辅导员是谁?”躺在地上的人终于站了起来,尴尬地挠挠头。
“都围在这干什么!”她又朝围观的人喊着。
“有没有素质,不明真相就在四处传谣?”班长教训着说,“辅导员没开过会吗,不清楚的东西就不要往外乱说,你们负的了责吗!”
她一通喊话把所有人喊得不出声了,然后拉着我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一离开人群的视线我就甩开了她的手。
“对不起。”班长恢复了以往可怜兮兮的模样,“我没能解决这件事。我已经告诉过辅导员了,可是他不愿意管,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她的声音很委屈,好像被针对的不是我而是她一样。
“有什么大不了,反正是因为我打了人。”
班长急急地说:“那不是因为他先打了你,还一副那种态度吗。先撩者贱,是他先挑衅的。虽然你下手的确狠了,不也付出代价了吗。那这件事应该算是结束了,拿它来造谣就是不对。”
她激动地抓住了我的手:“这是霸凌啊!”
先撩者贱,代价,霸凌。
这三个词用在我身上多么好笑。
我再一次甩开她的手,心中燃起怒火,之前我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只是习惯性地把自己推向更尴尬的处境。现在我看着努力为我说话的班长我却觉得火大,十分、十分地让我觉得愤怒。
好笑,你是故意说出这三个词让我难堪的吗?
故意提示我我现在的处境全是活该。
你和林逸清是一伙的没错吧,她对你那么放心,所以你应该也是推波助澜的一环。
班长只是觉得我讨厌身体接触,又说了一声对不起。
“你到底什么目的?”
“啊?”班长愣了愣。
“为什么帮我说话,为什么替我解围,为什么装模作样地对我好?”
总是向我示好,推都推不开,我不信世上有哪个受虐狂能受得了我的破脾气。如果不是刻意,还能是什么。
“到底是什么目的。”
“啊,目的,这需要目的吗?我们不是朋……”班长吞了吞口水,“我是班长啊。”
“说什么瞎话,班长,呵,大学的班长也就是个摆设。”
刚被抓来时我不理解,还以为大学的班长就是全班人的老妈子。结果后面一看,大学的班级存在除了方便统计打卡结果屁用没有,上课以专业为单位,平时活动也都只找舍友。班长?不过是统计打卡的工具人罢了。
所以为什么?
装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然后趁我放松警惕的时候背刺我是吗。
亦或者是因为我有利可图?
不管不顾冲上来对我好的人我见过大把,这是名为父亲的人给我留下的诅咒。他们只因为我的脸,连我的脾气也能一起忍受,总把自己塑造成和我灵魂相契的伴侣,说我的坏脾气只是可爱的小情趣,然后在意识到我不可能回应他们后转头去说我的坏话。
被我逼得节节后退的人终于无路可退,她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
幻想毁灭了吗?我就是个十分恶劣的人,不会因为你对我好就有所收敛,你的付出没有丁点回报还会被我唾弃,我就是这样的人。
快觉得我真是看错你了然后推开我离开吧,以后在别人说夏小满真是个不知好歹的贱女人时附和几句对啊对啊。
不要再来找我了。
“是真的。”
班长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却不是因为我,她捂着眼睛好像想起了另一件让人后悔的事。
“我高中就是班长,我的同桌就被人传了谣言,我虽然没信可也没有帮她辩解。我以为谣言会不攻自破,反正我不会因为谣言对她另眼相看,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不是个合格的班长。”
“后来她退学了,我才知道她被孤立得那么厉害。”
“她成绩很好,本来应该有光明的未来。都是因为我的疏忽,因为我没有尽好班长的职责……”说着说着,班长竟然真的哭了起来。
我突然觉得她很可怜,不是因为高中没有帮到被孤立的同桌,而是现在试图帮助我。
她不知道自己在帮一个什么样的混球。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