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羞耻的梦,她要烂在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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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饭,四人小队就往后山出发。
后山其实有名字,最开始叫月娘山,但因为本地人和n不分,传着传着就成了月亮山。
关于月娘山还有个传说,传说里月娘是个美丽勇敢的少女,地主看中她的美貌,想抢她做小妾。月娘不甘心,为了躲避地主派来的打手,一个人跑进深山。过了九九八十一天,她都没出来,乡亲们都说月娘死了。
地主很生气,就要放火烧山。当火势连绵,天上忽降大雨,乡亲们看到月娘变成了神仙,雨水浇灭了火,落在地上长出了庄稼和草药,落在乡亲们身上治好了病痛
,落在地主和他的手下身上,地主和手下都瞎了眼睛。
从此月娘成了这座山的山神,一直流传至今。
"从前这山上有很多草药的,但这些年挖的人多了,就变得很少了。"沈茉边介绍,边带着谢绥他们爬山。
山上绿荫繁茂,凉风习习,十分舒适。
但爬久了,额上也沁出细汗,沈茉抬手一抹,指着前头: “再往前就是小溪,那里的石头下藏着很多小螃蟹。"
目标就在前方,几人也铆足劲儿,继续往前走。待穿过密林,看到那掩映在绿意里的清溪时,林明栀撒欢儿跑过去: "这里可真漂亮。"
谢绥和林明宇也放下背上的小竹篓,他们一人背着粽子和糍粑,一人背着矿泉水和米酒。有两个天然劳力,沈茉和林明栀两个女生则是轻装上阵,两手空空。
林明宇找了块石头坐下,自顾自拿了矿泉水喝: “我先歇会儿。”沈茉也喝了点水,吃了个粽子,就脱了防晒外套,腾出个空竹篓,背着往溪边去。
“小茉,你现在就抓啊?”林明栀惊讶。
"来都来了,先抓一些再说。"为了方便抓螃蟹,沈茉今天还特地穿了条短裤。
两条纤细的腿,又白又直,走进水里,盈盈发着光似的。她轻车熟路走进溪里,弯下腰翻石头,没一会儿,就捉到两三只小小的灰青色小螃蟹。
林明栀在旁看得一脸佩服,凑到沈茉身边: "教我教我,我也要抓!"
浓密树荫下,林明宇吃着糍粑,对谢绥感慨: "真别说,感觉小茉妹妹回到苗寨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谢绥抬眸,看着溪边嬉笑玩耍的两个女孩儿,语气淡淡: “也许,这才是她本来的样子。”
活泼明媚,自然纯真。
就像三年前,第一次在商场遇见她,她笑意盈盈逗着袖中的小蜘蛛。
"绥哥,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有点不对劲。"林明宇忽然道。
谢绥侧眸: "?"
林明宇认真打量他,迟疑片刻,压低声音: "你和兄弟透句实话,你是不是看上小茉莉了?"
br />谢绥眸光微动。然而不等他开口,溪边忽然传来一声尖叫: "啊!蛇!"
两个男人赶紧抬头,就见林明栀一脸惊恐地躲在沈茉身后,沈茉护她上岸,边安慰:"别怕,是水蛇,没毒的。"
但从小锦衣玉食的大小姐,骤然遇到一条蛇,还是吓得不轻。她急急忙忙往岸上跑,沈茉怕她摔倒,连忙去扶: "小心,石头滑。"
话音未落,她自个儿脚下却是一滑,整个人栽进水里。
"小茉!"林明栀大惊。
城
"小茉妹妹!"林明宇才刚起身,就见谢绥大步冲了过去,速度快得仿佛出现残影。@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
溪水很浅,没有溺水的危险,但结结实实摔了一跤,沈茉身上的衣服也湿了大半。
她坐在沁凉的溪水里,刚准备爬起,身前传来一阵哗啦踩水声。
下一秒,男人高大的身形如浓重阴影将她兜头罩住,低沉嗓音难掩忧色: “你怎么样?”
沈茉怔怔,仰起脸。
逆着盛夏的日光,她看不清楚谢绥的表情,只看到他弯着腰,朝她伸出手掌,指甲修长干净:"还能动么?"
她脑子还没转过来,手就鬼使神差地放进他的掌心。等被搀扶着起身,她还愣愣地想,谢绥牵她的手了。
还是林明栀叫了一声: "小茉,你膝盖流血了。"沈茉才从牵手的恍惚回过神,后知后觉感受到膝盖上的痛意。
低头一看,右边膝盖大概是磕在石头上,蹭破了皮,红肿起来,还流着血,看着是挺吓人。"没事,就是磕了皮,回去涂些碘伏就好。"沈茉轻描淡写。
手上却忽然感到一阵力。
她错愕抬眼,发现谢绥还握着她的手没放,见她看来,他黑眸沉沉: "都这样了,还说没事?"
沈茉: "……"可是,真的没什么。乡下的孩子哪有那么娇贵,不都是磕磕碰碰长大的。
然而对上男人透着一丝薄怒的黑眸,这些话到嘴边,还是默默咽下去。她察觉到谢绥好像生气了,可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摔跤的又不是他。
沉默间,原本握着的手,改握住手腕,他扶着她:"先到岸上来。"
沈茉: "……哦。"
她乖乖由他扶着往岸边走,视线却不住往他的手上瞄。他的手掌好大,捏着她的手腕,绰绰有余。
一旁的林明栀紧张地跟在旁边,到了树荫边,她想伸手去扶沈茉,却被林明宇拉到一旁。林明栀: "?"林明宇低声: “绥哥一个人扶就行,要那么多人扶干嘛。”
林明栀又是一愣,当看到谢绥半蹲在沈茉面前,皱眉检查伤口时,恍然明白!她扭头看林明宇,林明宇用眼神无声回她:淡定。
沈茉坐在石头边,身上的浅黄色短T和黑色短裤都湿了大半,紧贴身上,膝盖还伤了。她觉得自己这个样子实在狼狈。更惨的是,这么狼狈,还被谢绥撞个正着。
"会不会很疼?"谢绥拿出纸巾,简单将她膝头的水和血擦干。
沈茉摇头: "不疼。"
谢绥: "……"
掀眸看了面前的女孩儿一眼,大概是惊吓未退,她脸色还有点白,唇瓣抿得紧紧地,一脸倔强的劲儿。
谢绥毫不怀疑,她就算真被蛇咬,依旧会嘴硬说没事。
膝盖用纸巾摁了一分钟,就不再流血,沈茉扭头看林明栀: “明栀,你怎么样?”
林明栀摇头,有些愧色: “我没事,倒是害得你摔跤了。”
"不怪你,是我自己脚滑没站稳。"沈茉说着,又朝她抱歉笑笑: “我也没想到今天这么倒霉,刚好碰到水蛇。”
林明栀刚想宽慰她,又见沈茉蹙着眉,很不服气道: “如果不是摔了一跤叫它溜了,我高低逮着它,带回去炖汤,给你出口气!"
林明栀: "?
林明宇: "?
谢绥:
算了,她都能养蜘蛛抓蟋蟀了,抓蛇炖汤………也正常。
将那张带血的纸巾丢进竹篓里,他看向沈茉: “下山吧。”
沈茉啊了声: "这就回去吗?可是螃蟹还没抓几只,都
不够炸一盘的。"
"都这样了,还想着抓螃蟹?"
谢绥拧眉,一副家长严肃口吻:“你的伤口得涂药,以免感染。”
沈茉摆手,刚想说“这点小磕碰算什么”,对上男人深邃的目光,不知怎么的,霎时噎了回去。他…好凶啊。
"衣服也湿了,山里风寒,不换衣服容易感冒。"谢绥的语气不容置喙,再看一旁的两个竹篓,对林明宇道: "明宇,你背两个。"
林明宇啊了声: “两个都我背?那你背什么。”
“我背伤员。”
谢绥缓缓转了个身,半蹲在沈茉面前,侧过半张冷白脸庞: “上来。”
沈茉一愣,而后脑袋摇得拨浪鼓似的: "不….不用了…"
“上来。”
谢绥望向前方,平静的嗓音听不出任何情绪,但偏偏又有种让人难以拒绝的魔力。
沈茉犹豫,林明栀赶紧道:“哎呀,小荣你就让谢绥哥哥背你吧,待会儿下山还有那么长一段路,你膝盖万一又走流血了呢。"
林明宇也配合地拿起两个竹篓,一前一后背着: "小荣妹妹,你别跟绥哥客气,都是朋友嘛。"
话说到这份上,沈茉再推辞,倒显得她刻意生分。望着眼前宽阔的肩背,她咬了咬唇,轻声: “谢绥哥哥,那麻烦你了。”
听到他嗯了声,她抬起两条胳膊,搂着男人的脖子,趴上他的背。
穿着短裤,抓螃蟹是很方便。可是被人背着,就很尴尬。
在他反手托着她的腿,掌心却毫无遮挡地直接贴上她的大腿肌肤,沈茉明显感觉到他的手有一瞬间停顿。
她只能装作没注意,嗓音因紧张有些轻颤: “我…会不会很重?重的话,就放下来吧。”
谢绥直起腰,站起来: “很轻。”
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轻。就这个重量,他单手抱着她走,都轻而易举。
"今晚这几只螃蟹都给你吃,你多吃点。"
谢绥漫不经心说着,往下山台阶那边走去,因着下倾的重力,背上那柔软的身躯不由贴得更紧,他眸色一
暗。
托着她双腿的手,还能尽量绅士手。可紧贴在背上的那温软的触感,他想忽视,却无法做到。
太近了。
只隔着两层薄薄的夏天衣衫,女孩儿的一缕发落在他的脸侧,淡淡的白桃茉莉清香在鼻尖萦绕着,清雅中糅杂着果香。
古有望梅止渴,现在他闻着这淡淡桃子香气,喉头不禁轻滚。不知是天气热了,还是怎么样,总之,胸口燥意窜着,大脑也失控地冒出些危险的禽兽念头。
这一刻,谢绥突然觉得沈茉说得对。
很该把那条水蛇抓来炖了。
让它害人不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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