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跳起身用脑袋顶了下红粽,满脸都是得意与炫耀,“商诀和大明走保送的路子,年级第三是复读生,说不定我努努力,直接高中,今年我们这一届的市状元就要被我收入囊中了。()”
他成绩一向稳定,也没什么薄弱的地方,基本上能称得上一句六边形战士,这么想想倒也很应该。
“附中直接被你忽略了啊??()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郁绥跟在他身后,伸出手去够了一下头顶的粽子,上边的金粉沾到指尖,一片亮晶晶。“一定高中(粽),寓意倒真的不错。”
但别说,不止宋臣年眼馋市状元,他也馋。
郁绥舔舔唇角,转过身去问商诀:“你说,如果你参加高考,能拿得下市状元吗?”
商诀垂眸思索了一会儿,没给出确定答复:“有把握,但说实话,大型考试,谁也说不准最终结果。”
郁绥点点头,没再纠结。
进行完所有的仪式,所有人按照提前划分好的位置,分区坐了进去,每个人的座位旁,都有一个空位,等待着家长的到来。
郁绥瞥了眼那片空地,不自在地扣了扣手。
学校每年的主题都是《写给十八岁的自己》或者是《写给高考之后的自己》,在高考结束之后,会重新邮递到每个人的手上,算是送给他们的一份奇妙礼物。
但郁绥没有跟着主题走。
他给郁瑶写了一封信,悄悄投进了时光机里,没叫任何人知道。
落座之后,台上的男女主持人分别上台,念着千篇一律的稿子,讲述着接下来要面对的流程。
所有人的父母会依次到达孩子的身边,将手中藏着爱意与期盼的信交给孩子,给予他们走向未来的勇气。
郁绥百无聊赖地环视着四周,慢吞吞打了个哈欠,只有手指在塑胶座椅上不住地扣。
“接下来,请同学们闭上双眼,等待父母赠与的礼物。”
周围的所有人都很给面子地闭上了眼睛,只有郁绥没动。
前两天知道有这个活动之后,商诀就和商爷爷商量过,交给他的那封信,会由商爷爷来写。
郁绥知道既定结果,所以并没有什么惊喜感。
他睁着眼睛,将身下的椅子又往外拉了一点,身侧的走廊间隙变大,不用担心会在匆匆而过时被绊倒。
两分钟之后,百分之八十的家长已然到齐,还剩下寥寥几个座位空着,其中之一就有郁绥。
他不自在地摸了下鼻子,半垂着眼睛,打算干脆小憩一会儿。
头顶蓦地投下一片阴影,许岚的声音传来:“郁绥,你怎么还睁着眼?”
郁绥下意识“啊”了声,刚想说什么,手里被塞进来一封信,对面的椅子传来拉动的声音,郁绥狐疑睁开眼,就看见许岚稳稳当当坐在了她的对面。
“本来说要给你惊喜感的,谁能想到你一点都不配合。”许岚不自在地拨了下头发,又把信使劲往郁绥的手里塞了下。“虽然算不上你的家长,但好歹也能算半个长辈,我还是你的
() 老师(),给你写信应该也够格吧……”
郁绥张了张嘴?()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看着手里花里胡哨的粉色信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小绥。”身侧又传来一道温婉的声音,郁绥回头看过去,宋臣年的妈妈穿了一袭白色蕾丝的纱裙,婷婷袅袅站在了他的身侧:“你这孩子,怎么旁边都不给安排一个位子啊?”
郁绥站起来,和她解释:“阿姨,宋臣年的位置还在前边呢。”
宋母嫌弃地摆摆手,整理了一下衣摆,将包里的信拿出来塞到郁绥的手里,又欣慰地拍了拍他的头:“我才不要他,阿姨今天是你的家长。小绥,虽然今天阿瑶不在,但我想,我可以帮她陪你一会儿。”
喉间一阵发涩,郁绥难得有些手足无措。
许岚和宋母对视一眼,才发觉了彼此相撞的心思。
商老爷子来得最晚,老人家今天早早起来收拾行装,没想到遇到了一路红灯,赶到操场时还在询问;“赶上了吗,赶上了吗,小诀,这是你的,另一个是小绥的,快给他送过去。”
手里又被塞了一封信,三个家长站在他的对面,对着一张椅子面面相觑。而实验班的人全都朝着最后一排的位置看过来,打量或好奇。
“在人生的征途上,父母为我们披荆斩棘,遮风挡雨,也为我们点亮了前方的路。他们是我们的领路人,是我们的港湾,也是我们一辈子坚实的后盾。现在,请同学们牵着父母的手,拆开这一份包含着圈圈爱子之心的信。”
商爷爷做到了商诀的对面,许岚临时借了另一把椅子,和宋臣年的母亲并排坐在了一起,三个长辈齐齐注视着他,郁绥喉结滚了下,偏开了眼睛。
他的成人礼永远不会一片空白。
郁绥一封一封拆开了手里的信封,三种笔迹,三种截然不同的祝福,却代表着同一片关爱。
“别哭啊,都成男子汉了,怎么还眼眶红红的啊,阿瑶要笑话你了。”宋母拍拍他的肩膀。
许岚双手抱着臂,表情有些不自然,显然是不怎么会安慰人的:“一会儿还要上台领奖呢,郁绥,你要真哭了肯定会被宋臣年笑话。”
商老爷子采取的是放任政策,老人家大手一挥,拍了拍他的肩,声如洪钟:“哭了又不丢人,小绥,你要想哭,就靠在爷爷的肩膀上。”
三个人七嘴八舌,成功吸引来了一大片目光。
“郁绥哭了吗?”
“我看没啊,难道是马上要哭了?”
“你别说,我看我爸写的东西也想哭,他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我是个富二代啊……”
“我还没见过郁绥哭,校霸不都是宁流血不流泪吗?”
“人家早就变成学霸了,校霸已然是过去的传说,不过我也想瞄一眼郁绥到底哭没哭……”
郁绥眼眶红红,倒没真的要流泪,只是被一大群人盯着着实有些说不出来的尴尬。
附近接连几个班的人都在忍不住朝他看过来,目光炯炯,甚至还有的人拿了手机各种角度偷拍
() 。
宋臣年和他中间隔着几个人,忍不住和身边的宋父感慨:“这么多年过去了,郁绥的关注度还是这么高。”手机里的帖子刷新,郁绥的各大生图已经被搬到了学校论坛里,里边都是粉丝的尖叫。宋臣年啧啧两声,“站姐都有了,我觉得他应该去混娱乐圈。”
宋父淡淡晲了一眼,只对自己关心的事物做出合理评价:“这张照片挺好看的,发给我。”
宋臣年:“?”
宋臣年:“爸,你终于要认郁绥做你的儿子了吗?”
宋父伸手呼了他一下,皮笑肉不笑:“我倒情愿郁绥是我的儿子,你看不见这张图里我老婆很好看吗?”
父子俩在这边上演牛头不对马嘴的戏份,另一边,宋母和许岚也好不在哪儿去。
“我没写什么煽情的东西,郁绥不会真的哭吧,我不会哄小孩儿。”许岚讪讪。
宋母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和她的想法截然不同:“可是我写了,许老师,我有点想哭。”
商诀捏着手里商爷爷写的信,被眼前的场面震了一下,都没了心思继续读下去,而是悄悄凑过去观察郁绥的反应。
郁绥尴尬地头皮发麻,手足无措地看着即将落泪的宋臣年妈妈。
“阿姨,我和郁绥要准备上台演讲了,需要提前上台。”商诀憋着笑,随意寻了个借口替他解围。
宋母这才止了泪花,堪堪放人。
-
两人是从操场后方偷溜的,爬上了看台,疏狂的风拂过脸颊,将额发吹得高高扬起。
除了底下的球场,其余地方一片空荡,郁绥和商诀从高处向下眺望,只看见一片密密麻麻的人头,身后的教学楼高高矗立着,高一与高二的学生仍在教学楼里埋头苦学,难得做到了两耳不闻窗外事。
操场喇叭里放出的煽情音乐回荡在每一个角落,陆陆续续的,还真有一大批人掉了眼泪,抱着父母埋头痛哭。
郁绥手里捏着三个信封,纸张右下角的边缘被他捏得皱皱巴巴,其余的地方却依旧完好。
他珍而重之地将信封一一叠好收进了口袋里,而后深深吐出一口气,转身看向身后的商诀,朝着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商诀,我觉得现在的我真的很幸福。”
商诀将他揽入怀里,手钳着郁绥的腰,嗓音很沉:“我知道。”他俯下身亲了亲郁绥的侧脸,眼尾微弯,给出了相同的答案:“我也是。”
因为有你陪在身边,所以觉得,幸福原来触手可及。
台下的仪式进行到了最后,主持人再度登台,按照台本念着词。崔喜军穿梭在人群里,正在焦急地寻找着什么。
主持人的声音顺着喇叭传了出来:“下面有请高三年级111班的郁绥同学,上台演讲,为我们讲述他的逆袭之路。”
台下的掌声如潮水般响起,所有人仰头张望着,只是主人公不知所踪。
好再看台和演讲台只有三阶楼梯,郁绥匆匆松开商诀,朝着
台下奔去。
头顶的阳光刺眼而明媚,少年奔跑时,衣角扬起的风都显得不羁又肆意。
男生站在演讲台之上,穿着剪裁简单的白色衬衫,袖子被挽在了手肘处,额发向后梳起,很是随性的样子。
“大家好,我是高三111班的郁绥。”少年的声音顺着学校劣质的喇叭传出来,混着电流声,却更显冷冽淡然。
“上一次站上演讲台,好像还是高二犯错的时候被崔主任抓上台来道歉,当时我的名字就已经被大部分人所熟知,却并没有和什么好的词语挂钩。可一年之后,当我再度站在这里,却重新拥有了另一番天地。”
“很多人曾经问过我,郁绥,你会成长为什么样子?我曾想过很多种答案,或庸碌无为,埋没于苍茫人海,或提灯前行,踏过荆棘,寻找到自己的旷野;亦或是向所有的家长所期待的那样,从小出类拔萃,站到某个行业的最顶端,成为所有人眼中骄傲的样子……”
“前路漫长,但我想,少年总该与平庸相斥,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选择,会有自己的人生答案。但无一例外,要先走好脚下的路,要先坚定眼前的方向。”
“青春无悔,逐梦扬威,十八岁的我们依旧风华正茂,炙热且勇敢,会坚定地朝着自己的梦想无畏奔跑。”
少年站在最高处,分明逆着光,却耀眼的惊人。他狐狸眼微弯,分明是凌厉又极具攻击性的长相,却被身上蓬勃的少年气冲散。郁绥朝着眼前的无人机眨了下眼睛,声音张狂又充满着傲气:
“距离高考只剩下短短一百天,同学们!浮舟沧海,立马昆仑。志之所趋,无远弗届!”
“我相信,我们都能成为自己人生的掌舵者。高考加油!”
身后骤然有礼炮绽放,漫天的彩色丝带从头顶飘落,宋臣年召集了孟杰他们躲在郁绥身后,手里拿着偷偷摸摸藏起来的礼花,满眼都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郁绥身上落满了彩色,从方才的怔楞很快又笑出声,他挥了挥手,念出最后一句台词。便转身向台下而去。
“我的演讲到此结束,谢谢大家。”
台下的掌声如雷鸣般经久不息,前方是彩带与鲜花铺就的“花路”,郁绥哭笑不得地下了台阶,就被猫在角落里的宋臣年一把搂住。
这人挂在郁绥的身上,满眼的骄傲与自豪,高喊了一句:“家人们,一起跟我喊,郁绥绝帅——”
他的声音太高,竟然顺着讲台的喇叭,围绕地传进了音响里。
整个操场都回荡着宋臣年这一句“郁绥绝帅”,窸窸窣窣的笑声传来,一时之间场面格外震撼。
郁绥刚要掩面逃走,就见操场之下,一千多名学生齐齐扯着嗓子回应了一句:
“郁绥!超帅!”
“郁绥!绝帅!”
声音与喇叭相比,竟然不分伯仲。
许岚站在操场最后,无端想起了曾读过的那首诗——
须知少年凌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