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提到当年那件事。
这是所有人解不开的心结,何青荷把它摆上台面。
何丰启绷紧嘴唇,死死盯着何青荷。
何青荷侧过自己的脸,让何丰启看清他的容貌:“我长得像妈妈,你每次见到我是不是很难受。
”
何丰启再次拍击扶手,比刚才还大声:“你胡说八道什么!”
何青荷心平气和:“别装了,爸爸。我已经没有幻想了,你也用不着勉强自己。”
他说着:“我今天来,不是跟你商量,而是通知,我要分家,我要卖股份,我不会让自己钱权两空。”
不再有幻想,就要多考虑自己。
他之前的时光已经葬送在这个家了,他不能搭上自己以后的生活。
何丰启震怒,骂道:“逆子!”
何青荷望着父亲,说:“爸爸,你老了。”
刚才何丰启说自己身体不好,不是假话,任何人都能看到。
“你壮年的时候,我年少的时候,最美好的时光,却没能体验到父慈子孝,真是遗憾。”
以后也不会有了。
何丰启听见何青荷这样说,反而迅速冷静下来。
他知道何青荷已经下了决心,不会更改想法,于是再次回到之前的冷淡漠视,摆摆手,说:“你结婚了,有了新靠山,可以跟父亲大哥叫板了,说什么也没用,你走吧。”
何青荷奇怪:“当初傅琛要跟我结婚的时候,你们不是比我还高兴吗?”
何丰启当没有听见何青荷的嘲讽,扭过头,看向窗外,不再理会二儿L子。
何青荷知道何丰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他也渡过了那段渴望家人关注的时期,干脆说:“反正爸爸也不想再看到我,分完家以后,我不会再回来。”
“不过,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他顿了顿,问何丰启,“爸爸,你没想过如果妈妈在天之灵看到你这样对待我们,她会怎么想。”
何丰启猛地转头,看着何青荷。
何青荷的脸上重新挂上微笑,笑容温柔和煦,猛地一看,真与他的母亲有几分相似。
这是何夫人生前最宠爱的孩子,却被何丰启故意冷暴力这么多年。
何青荷笑着说:“我每年扫墓的时候,都会向她告状。”
何丰启自己说马上就要去陪夫人,可夫人若是在九泉之下见到他,不知道会不会责怪。
何丰启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一直以来何夫人都是他的逆鳞,没人敢在他面前提亡妻。
今天何青荷却一而再再而三地用何夫人刺激何丰启。
他抬起手,颤颤巍巍地指着书房的大门,瞪着何青荷。
何青荷发现这是何丰启第一次正眼看他,他笑了笑,说:“你心虚了,爸爸。”
接着他起身,直接走出书房。
*
何青荷离开何家,走向傅琛的车。
他坐进车里,傅琛说:“你再不出来,我又要冲进去找你了。”
何青荷笑:“不至于,没说几句话。”
他说完,定定地看着傅琛。
傅琛问:“怎么了,在里面发生什么事了么。”
何青荷摇摇头,突然身体向傅琛倾斜,整个人倒下去。
傅琛连忙接住他。
何青荷将头靠在傅琛的肩膀上,说:“好累啊。”
傅琛由着他靠着,垂下眼睛:“后面的事交给我。”
何青荷将自己的计划跟傅琛说过,傅琛是运作资本的,最擅长处理这类事务,能保证何青荷从何家全身而退,并且扒下何轩柏一层皮。
何青荷想,父亲说得对,因为他有傅琛当靠山,所以才能在何家有恃无恐。
想想有点悲哀,一味忍让只能换来更严重的打压,自身硬气了才有大声说话的资本。
家人之间竟然也要遵循这种残酷的社会规则,毫无亲情。
何青荷几乎把所有的重量压在傅琛身上,喃喃地说:“我没有家了。”
或许应该说,在妈妈去世的时候开始,他就没有家了。
傅琛握住他的手,说:“不,你有家。”
何青荷怔了怔,继而笑起来。
与另一个人创建一个新的家庭,婚姻的意义大概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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